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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眼神
老罗叔
水果里的父爱
藏在时光深处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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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罗叔
◎翟润红
老罗叔是我家隔壁的邻居,他七十多岁,个子不高,面色皴黑,手也是皴黑的。节假日我们回家时总会看到他,或在劈柴,或在忙着给门口的菜地浇水除草,抑或是在门口收拾一些杂物。有时他也会闲下来,和老姨坐在扫得干干净净的家门口听戏。
村里有人务了果树,到了冬天要修剪果树时,老罗叔就拉上架子车到地里把人家不要的树枝捡起来,装上架子车拉回来,放在家门口不大的一块空地上,有空就整理。有时候老罗叔还会捡回粗大些的树枝,我们回家时就瞧见他在劈柴。大冷的冬天地里没活,正是老罗叔劈柴火的好时间。小的树枝,就地垫一块瓷实的木头墩子,老罗叔拿斧头直接砍成段。粗一些的树枝就不好用斧头了,老罗叔会用古老的人字架把它们架起来,用锯子锯开,再用斧头劈开,一段一段的柴火跟量过的一样,长短一致。你看老罗叔的柴垛子吧,沿着大门旁边的院墙,摞得有一人多高,码得整整齐齐。
老罗叔的儿子不止一回劝他不要再攒这些柴火了,村里早几年都用上了天然气,做饭又干净又方便。老罗叔哪里听得进去,他的儿子说不动他,也不再理会了。
老罗叔有一辆带篷子的旧三轮车,这辆三轮车有很多年了,但是老罗叔把它拾掇得干干净净,篷子扎得结结实实。附近的村镇有交流会或者庙会的时候,老罗叔就蹬着他的三轮车,拉上一些小孩子的玩具零食什么的去赶会,挣些零花钱。过上十天半个月,看到老罗叔骑着三轮车回来,满脸笑容,大声和邻居们说话,八成就是他在会上赚到钱了。
相邻而居,老罗叔闲下来时也会来我家串门。夏天麦子收回来时,我们在院里翻搅晾晒,老罗叔也过来帮忙,边干边聊起家常,一时间笑语在院里飘荡,让人觉得夏日也没那么燥热了。到了腊月底,家家扫除清洗采买年货的时候,老罗叔总会用塑料袋子装些五颜六色的糖纸包着的或软或硬的水果糖,给孩子们发。孩子们开心极了,老罗叔就会笑着蹲在孩子跟前让孩子叫爷爷,听到孩子叫,老罗叔皴黑的脸上笑出满脸皱纹。
七八年前,我家有了小车。有一次周末开车回来,老罗叔正蹲在家门口的菜地里拔草,菜地里豆角蔓爬满一人多高的豆架,绿叶葱茏,豆角结得正盛。我把车停在家门口,下了车,和老罗叔打了招呼。正要进门,就见老罗叔在菜地边拿起一块砖头,要往汽车后轮下面放——为了排水利索,我家门口的水泥路修了点坡度,老罗叔是怕车往后溜了。
我连忙说:“老罗叔不用挡砖头的,汽车里有刹车。”老罗叔也不理我,硬是把砖头塞在了汽车后轮下,看了又看,才放心地又蹲到菜地里拔草去了。第二天临走,我才拿掉了那块砖头,给老罗叔放回菜地边。
日头升起落下,天气暖了冷了、晴了阴了,与老罗叔相邻而居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平静而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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