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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通天河的石头世界
◎余显斌
  1
  去凤县,去通天河森林公园,不是学唐僧,不是学悟空,只是想去看看,看看那儿山的灵气、水的灵气,还有石头的神气。
  是的,凡是唐僧师徒经过的地方,山水树木,都有着一种灵气,都有着一种感情。在这里,花儿可能一笑,发出咯咯的声音;鸟儿的一声鸣啾,都可能化为一声歌唱。
  至于水中的鱼儿,当然会有美好的相思之情。
  阅读《西游记》,在一个个神话故事里,读者也同时在神游名山大川。至于走凤县的通天河,则是在山水风景中阅读着《西游记》里的一段故事。
  因此,走通天河,是走一趟故事,走一趟传说。
  2
  通天河水流淌着,哗哗的,虽然是夏天,虽然是大雨过后,却并不浑浊。相反,很清,如恋爱中的眸子,如相思的歌声,随着石头的岸边改变形状。
  人站在河边,一时内心净白。
  水并无《西游记》中的浩大,可是却有着一种激荡,一种奔腾。河里的石头,随意地横斜着,大的如屋,小的如拳;有的似马,有的似狼,形态各异。这样的凶险,这样的奇异,是有点小说里的气势。在我们的搜寻中,一块石头终于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晒经台。传说当年唐僧师徒从通天河经过时,由于没有替这儿的老鼋询问信息,它将背上的经书扔在了水里。唐僧师徒打捞起来,晒在一块石头上,这块石头就是晒经台。
  故事,早已随着时间化为青苔。
  晒经台仍在这儿,默默地对着大地天空。
  总之,不到通天河,不知石头之奇,不到通天河,不知石头之怪。
  水潭,也是石头铺成的,一处处点缀着,就如一条河上,镶嵌的一块块宝石。水色流淌是为白色,深潭处,则为青绿色,映着山的影子,映着树的影子,或许什么也没有映衬,是沁入了一片绿色的底蕴,因此,就成了这样的颜色。水色由于净,由于柔,由于清,再加以绿,就有着一种“梳洗罢,独倚望江楼”中女子的含情欲言未言的样子,带着一种娇羞,带着一种婉约,如一阕阕秦少游的词。
  有人说,看景如看文章,有的景色是小说,跌宕起伏;有的景色如散文,萧散淡然;有的景色如诗词,尺幅千里。
  通天河谷的景色,散文诗词,兼而有之。
  3
  至于这儿的莲花山,更是石头直上云霄,跌宕起伏,其千奇百怪、变化多端,令人赞叹。
  在通天河谷,一桥如带,直通两边,游人穿桥而过,在白亮的水声里,走向那边。那边,山愈险,愈陡,欲高耸云天。松色阴阴的,带着一种清冷,一种淡蓝色,将这儿的山和空气,都染上了淡淡的绿、淡淡的蓝。
  登莲花山,如行走在虚幻世界里。
  身边的雾,也透着淡蓝的虚幻。
  这儿的石头,坚硬如铁,灰中透出白,用石头撞击,发出“叮当”的声音。
  这儿风景之险,从一线天就可看出:两山直插晴空,如刀切豆腐般,齐匝匝从山顶一刀切下,成为两半,中间数尺,如同一线,上看青天,也一线之间,有白云飘过,有风声呼呼。大自然大概觉得还不够奇特,还不够惊险吧,就在两山之间嵌着几块石头,作摇摇欲坠状,如两山夹峙的一个巨大的惊叹号。谷底,一线石头接阶,蜿蜒而去。
  人行其间,步步惊心,步步惊险。
  这,是观景,观看大自然的手笔,更是一种探险。
  莲花峰就在路的尽头,人倚栏杆,远远看去,只见一座座小山或者怪石,犹如莲瓣,一瓣瓣地穿插着,层层叠叠,组成一个天然的莲花瓣,怒放在凤县山水间,怒放在大秦岭深处,也怒放在西斜的阳光中。
  雾岚升起,莲花缥缈,更增加几许曼妙风光。
  4
  当夕阳如酒泼洒在山门上的时候,我们又站在了唐僧师徒的面前。此时,归人如潮,或进入旅馆,饮一杯茶消除一天劳乏;或坐车回家,消失在暮霭深处。
  我再次回头,望着山门上的唐僧师徒,想起一首歌:“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经文,是经历千辛万苦得来的,通天河可以做证;好日子,是经历千辛万苦得来的,通天河也可以做证。
  就这一方面说,通天河森林公园也是一部经书,是凤县人取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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