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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着书成长
◎何伟斌
  我是读着书成长起来的。
  小时候喜欢读神话故事,觉得故事的想象力是个神奇的好东西,我把自己想象成一块小石头,下点雨就能开花。每当有啥不开心的事儿,我倒头钻进书中,故事里的神仙精怪都成了我,有着无穷本领,烦恼也自然而消。一本本书成了我的后花园,里面种满花花草草,除了五颜六色,还有淡淡的香。
  上了大学后,我开始喜欢读名人传记。读多了就感觉成功好像并没有多难,照书上来看也就那么回事儿,少年心事当拏云。这个阶段的读书,就好像手里捧着个放大镜,看见的是放大的自我。记得我找的第一份工作是编辑,人家问我学啥的?我说学给排水的,那人很纳闷我为何应聘编辑,我回复他说喜欢文字比喜欢水多一点。的确,随着阅读的慢慢积累,我喜欢文学的情愫与日俱增,文学是柔软的,有血有肉有真情,我进到书里思想就插上了翅膀,很难想象没有阅读的生活,该是多么枯燥与生硬。
  现实就像在文学身上背负着重重的壳,享受美好的同时也要有所承担,有时候把人逼急了,我就与现实“互掐”,拗不过了就逃进书海,读一本小说,烦躁的心情随着书页的翻动,瞬间就得到缓和与消解。读书的时候时间是跑着走的,一个下午很快就花光了,烦恼忧愁在风里云里,渐渐稀释殆尽。此刻的我是我,但也可以不是我。
  年龄的增长,压力也添加愈甚,琐碎时间我总是花在读书上,媳妇就埋怨我:四十多岁,鬓角都掉色了,这么用功难不成重新考大学吗?我嘻嘻一笑: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虽然我嘴上这么说,多数时候我还是会放下书,去分担家务的。其实,媳妇是支持我读书的,她分配给我的那些有限的家务活儿,与她所做的相比微乎其微。我由衷地感觉到,读书对现在的我来说的确成了一件奢侈事儿,而我总会堂而皇之地“享用”。我常回想年轻时,将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读书上的情景,那时从未想过读书竟是我由衷的选择。
  有人说,世界的大小取决于一个人腿脚所能走出的范围。没出过乡,那么乡就是他的全中国,没出过县,那么县就是他的全世界。眼界的大小则取决于阅读,读书让我的眼光更远、见解更深。读书也需要思考,思考方能共鸣,没有思考的读书仅是嘴里噙着个奶瓶,委屈时候的安慰而已。把读书当成交流方能从书本里汲取营养,气质也会日益丰润。
  我常能在电视屏幕中看见满头白发的老先生,端坐藤椅,气定神闲地看着手中的书。我羡慕他泰然自若的神情,也羡慕如此泰然自若的阅读。这大概就是苏东坡说的浩然之气,“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死而亡者矣。故在天为星辰,在地为河岳,幽则为鬼神,而明则复为人。”
  读着书成长,是书给了我气质,给了我涵养,给了我直面人生坎坷的信心和勇气。我在书页里行走,迎面芳香扑鼻,而脚下更加坚定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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