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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年忆兔灯
◎张瑞敏
  春节刚过,当人们还沉浸在浓浓的年味里时,元宵节已悄悄来到身边。瞧,街边商户早已将各式各样的灯笼摆满摊位,各种新型的电子灯、绒面灯、传统彩灯,以及石榴、莲花等宫灯、纱灯、走马灯等,将街道装点得热闹非凡、年味甚浓。
  今年是兔年,最常见的是兔儿灯,最流行的当数兔子造型的灯笼。按一下兔子小脚丫上的按钮,灯就会亮起来,再按一次,灯就灭了。这让我想起来小时候外公送给弟弟的一盏手工制作的兔儿灯,它有着圆滚滚的身子、长长的耳朵、溜溜的眼睛、短而干练的小尾巴。灯的骨架是竹篾的,身子是用白纸糊的,上面贴着红色的剪纸,是双喜和福字的图案。兔子的耳朵、眼睛、胡须也是用红纸剪贴的。那盏兔儿灯,是外公专门去县城买的,外公说弟弟属兔,元宵节玩兔儿灯非常应景。
  弟弟很高兴,天刚擦黑,就让母亲在兔子的肚子里点上一支红蜡烛。兔儿灯亮了,圆圆的身子发出温暖的光芒,看起来像一只真兔子。弟弟兴奋不已,提着灯就往外跑。我和妹妹拿着莲花灯一边在身后追,一边喊:“慢点跑,等等我们!”但弟弟哪能顾得了那么多,一个劲地往前跑,提着灯笼瞬间就涌入游花灯的人群中,只为了在小伙伴面前显摆一番。听着大家啧啧的称赞,弟弟骄傲自豪的神情溢于言表。对于乡村孩子来说,元宵节排成一队游花灯才叫有意思。那些大大小小、美轮美奂的灯笼,小时候只觉得开心,长大后才知道这就是过节的感觉。
  小时候村庄的路仿佛很长,总也走不完。那晚小伙伴们从村东提着灯笼游到村西,再返回来,走着走着,不知怎的就起风了,眼看着灯里的火苗开始摇摆起来,忽地一下,烛火倒向了灯笼的身体,火一下燃烧起来。弟弟的兔儿灯也未能幸免,烧了起来。有调皮的孩子立刻幸灾乐祸:“哦,哦,火烧兔子了!要吃兔肉了!”弟弟急得大哭,但也没有办法,借着风势,火越烧越旺,顷刻间兔儿灯就烧毁了……
  花灯是元宵节的重头戏。从原始社会起,火就被人类崇拜着,后来,神圣的火慢慢演绎成了灯,渗透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每到元宵节,孩子们都会提着灯笼走街串巷,寓意将人丁兴旺、五谷丰登、红红火火的好运传遍街头巷尾。我的童年就在一个又一个热闹的元宵节里度过,直到十二岁以后,外公不再送我们灯笼了,但童年游灯笼的情景却一直留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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