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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到塔畈
◎司舜

  司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个人著作八部。现供职于安徽某地党报。
  在塔畈村,一杯笑声在一枚绿叶里漾开,这片叶子,夜里陪伴月色,晨起迎着朝霞,和野花、溪泉为邻,身后漫山遍野都是闪光的欣喜。
  山还是山民一样的气质,稳重、可靠。一截树枝,手臂一样伸出友谊,给出它身上恰到好处的憨厚与质朴。
  这时,我,还有一缕阳光,就像是一个点缀,刚好与秋天的塔畈一道成为一幅画卷。
  塔畈村生长出很多神奇,山上几竿翠竹;窗下一丛小花;篱前一个生动的女人。
  一条小河依然有一湾小小的荡漾,饱含对村庄无微不至的关怀;草木是那种无所顾忌的绿;风随意触动某个音符,都会惊起一只鸟雀的耳朵。
  在塔畈村,最美妙的姿势就是俯下身来,可以和一根断折的草茎交换姓名;也可以在磅礴的暮色里,成全自己卑微的忘情;还可以喊一嗓子风,风就抽打每一根肋骨;再看一眼庄稼,整个秋天就意味深长。
  是风,把我们对美的见识提高到嗓子里,并被赋予口吐莲花的魔力。
  彭河流淌了几千年,为了与山谷般配,蜿蜒的身段尽量温柔、尽量缠绵。
  阳光在河面铺开,有着丝绸一样的温存。
  花草似乎都长满心思也饱含仙气,活得异常滋润,像是山里的孩童,你怎么看怎么喜欢。
  一些花朵,当你叫出它们芬芳的名字时,还会安排更浓的芬芳一起绽放,它们不是含蓄,几乎都像是沉醉,它们没说一句话,也会应答者众。
  彭河哗哗流淌,花朵模仿其中的澎湃,一朵比一朵俊俏亮堂,在自己爱慕自己的同时,在自己享受自己身世的同时,也让大地丰富多彩、意味无穷。
  有的花朵不是羞涩,而是热烈,生怕没有被看见,正在不断放出火焰。
  你再看彭河,已经收集所有的白云和波浪,像是生出了翅膀,正在跑出自己,并跑至山外。
  山上都是故事,一座山头拉着另一座山头;山下也是,一丛菖蒲挨着另一丛菖蒲。
  这么美好的地方,要放多少爱和云彩,才可以盛满人心。
  忙着爱慕菖蒲的阳光,打扮好了自己。阳光总是恰到好处,从来不会烫坏所有的精彩,而是捧在手心,温柔地剪裁和呵护。
  菖蒲将自己的美恰当地传递,大地点赞,天空也点赞,那是天地共同的审美。
  尤其是一场雨后,菖蒲的色泽大于霞光,菖蒲的灿烂重于星辰。
  灿烂就会生动,生动就衍生出更多生动,那是最美的真实。
  秋风荡漾,风跟着风,像恋爱。
  这时,每一行翠绿的蒲叶就长成了诗句。
  要来就到水的源头来,要走就从流动的河谷走。
  (肖像作者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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