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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督又战 勇挑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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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升迁一路贪一朝落马一朝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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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升迁一路贪一朝落马一朝叹
——陕西省委统战部原副部长唐勇案警示
2010年11月,在当了4年略阳县县长后,时年47岁的唐勇出任略阳县委书记。
也是在这一年,他在西安曲江拥有了一套上百平方米的房子,时价100多万元,系商人魏某赠送。
更大的惊喜在5年后。2015年,扎根略阳县18年,眼看着同期干部纷纷晋升、调离,感慨“很难再有大的发展”的唐勇突然“福从天降”,直接调入陕西省委统战部,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跨越。
2020年6月,时任陕西省委统战部副部长的唐勇在一片举报声中落马。次年,唐勇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从“落户”曲江到“落马”西安,十年弹指一挥间,这位副厅级官员的仕途生涯黯然收场。
“画圈圈”的任性
唐勇是汉中本土干部,在略阳县工作了18年,先后从副县长、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县长,一路升到县委书记。
略阳县地处陕甘川三省交界地带,境内多山,经济不算富裕。1997年10月,34岁的唐勇出任略阳县副县长,成为当时全省比较年轻的县级领导干部。
公开资料显示,1981年,唐勇从陕西省团校毕业后,便回到家乡汉中工作,先后担任汉中团地委干事、汉中地区驻厦门办事处干事、汉中地委办公室信息科科长等职。
刚到略阳赴任,唐勇就显露出勃勃雄心。一天晚上,县委主要领导来看望他:“你一直在市区工作,这里条件差,要尽快适应。”唐勇的回答很干脆:“我就是来干事的,不会在乎条件。”
唐勇出身干部家庭,父亲是处级干部,母亲是医生。良好的成长环境和家庭教育,加之一路通达的职务升迁,他本应该感恩组织的培养,珍惜来之不易的地位和荣誉,砥砺自己的党性和品行。然而,恰恰相反,随着职务的不断升迁,他的思想不仅没有提质升级,反而逐步蜕化变质。用他自己的话说:“作为党员领导干部,本来应该有更高要求,而我连最起码的要求也没有做到。”
担任略阳县副县长的第2个春节,当地几名干部带着礼金给唐勇拜年,唐勇在半推半就中悉数收下。记者梳理发现,在略阳县工作的18年间,唐勇仅在春节等节假日就累计收受了400多次“拜年礼金”,而受贿的地点,都是在他的办公室,且绝大部分是现金。有人先后29次送钱给唐勇,累计金额达18.9万元。
2011年4月,略阳县进行乡镇干部换届和县级机构改革,200多名干部需要调整。时任县委书记的唐勇直接在干部调整名单上“画圈圈”,选出他“看中”的近百名干部,授意组织部门负责人优先考虑。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被唐勇“画圈圈”的人中,有29人都事先给他送过钱。当时,县政府主要领导对相关人选提出异议,但唐勇当场拍板,“我是书记我说了算。”
独断专行的作风让唐勇失去了对权力应有的敬畏。他不讲议事程序,不守原则规矩,自由裁量干部进退去留,赤裸裸地一手收钱、一手办事,钱多钱少,概不嫌弃。起初,唐勇把收到的钱直接装进公文包带回家,交给妻子保管。后来,随着职务调整,送钱的人越来越多,金额也越来越大,他干脆用拉杆箱装钱。在接受组织审查调查期间,对于上千万元的巨额钱款,唐勇有时竟然记不清是谁送的。
这座偏远的陕南小县城成为唐勇不受制约的贪腐“大舞台”。他先后收受略阳县120多名公职人员所送共计990余万元贿赂。有人为了给他送钱,不惜四处借债,甚至到了与妻子闹离婚的地步,严重破坏了当地政治生态。
一名与唐勇在略阳县共事多年的干部说,唐勇不仅大钱要拿,小便宜也要占,“吃相”非常难看,“他为人太贪,早晚要出事。”
贪字近乎贫,婪字近乎焚。“贪婪之门”一旦打开,无异于玩火自焚,最终只能以悲剧收场。
一根绳上的蚂蚱
早在接受审查调查前,关于唐勇的多个实名举报帖,就曾在网上引发过广泛关注。与此同时,他与商人交往过密的消息也逐渐传出。
“这是迟早的事。”略阳县一名退休干部告诉记者,举报帖最早出现在2019年下半年,“当时闹得乌烟瘴气,关于他的各种传言不断。”
那时唐勇已离开略阳县,对于这个“老领导”,该退休干部直言:“胆子大、架子大,‘官老爷’架势十足,极度任性。”
这种任性,很大程度上源于“围猎者”处心积虑地逢迎讨好。唐勇身边环伺着一群商人老板,“围猎”与甘于被“围猎”相遇,为了经济利益相互勾结的“圈子”就此形成。
一次饭局,唐勇结识了陕西一家科技公司的老板陈某。除了逢年过节送上礼金之外,陈某对唐勇的“围猎”几乎渗透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唐勇出差,陈某随行,招待他一路吃喝玩乐;唐勇放假,陈某陪他外出旅游,招呼他出入各类高档酒店会所。
无论“围猎”的手段如何变换,其逐利的本质没有改变,温情脉脉的背后是磨刀霍霍的野心。从2004年到2011年,陈某累计向唐勇送上24万元和3500克黄金,唐勇亦在工程承揽、争取项目资金、解决工程纠纷等方面违规为陈某的公司“开绿灯”。
唐勇也很清楚,身边围绕的“朋友”看上的是他手中的权力,但他仍沉浸在这些人带来的金钱满足感和鞍前马后的服务中不能自拔。唐勇坦言,他也曾有过顾虑,动辄出去游玩影响不好,“但是仍然拒绝不了享乐的诱惑。所到之处哪里条件好住哪里,哪里好玩去哪里,同民营企业老板称兄道弟,忘乎所以。”
唐勇偶尔也会担惊受怕。一次,一名企业老板直接拉来两个拉杆箱,一次性给唐勇送上200万元现金,这一度让他有些恐慌。但这样的戒惧之心很快化作云烟。随着权力和地位的提升,唐勇不仅变本加厉收钱,而且连房子、车子都照收不误,毫无顾忌、毫不遮掩,其时间跨度之长、牵扯人员之多,令人瞠目结舌。
2010年11月,唐勇出任略阳县委书记。这一年,企业老板魏某在距离略阳近400公里的西安,给唐勇买了一套上百平方米的房子。为了方便与唐勇走动,攀上这座“靠山”,魏某也在这个小区给自己买了一套房子。
这样的“邻居”,更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在唐勇的关照下,魏某的企业先后在略阳县的多个工程中标。后来,唐勇为了掩盖这件事,私下指使魏某伪造了两张“房款已还清”的假收条。
“有的老板遇到事,常常绕过行政主管部门和相关领导,直接来我这里争取支持。”唐勇后来终于认识到,他与这些老板的交往已远远超出了正常人际交往的界限,“自己不自省、不自律,致使钱越收越多,造成重错。”
权力一旦勾搭上金钱,沾染铜臭味,就是最大的风险。据统计,唐勇多次以“站台”“打招呼”的方式肆意插手工程项目建设,为23名企业老板谋取私利,非法收受这些老板送的财物合计1000多万元。他甚至不惜通过不法商人的运作,给自己办理假学历来欺骗组织。
被欲望裹挟的恶果
现在看来,当年34岁就跻身县级领导干部行列的唐勇,完全可以趁着年富力强,大显身手、大有作为。他当时分管农林、水利等领域工作,曾多次受到全国表彰。
悲喜之变,有时只在瞬间。长期忽视纪法学习,背弃初心和信仰,丧失规矩和底线,是酿成唐勇人生悲剧的“酵母”。“当时我是怀揣着干事创业、为民造福的心愿赴任的。”在接受组织审查调查期间,唐勇重提往事,不禁感慨万千,“不眠之夜,每念及此,大汗淋漓,痛不欲生。”
略阳18年,彻底改写了唐勇的人生轨迹,让他走向自己愿望的反面。作为曾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唐勇留给略阳县的是浓重的阴影和深深的伤痕——2019年,在唐勇离开略阳4年之后,时任略阳县委书记、县长同样因违纪违法相继受到纪律处分。
忘记来路,必入歧路。2012年,担心东窗事发,唐勇将家中4000多万元存款转移到胞弟名下的银行账户。2014年,他又将在四川省成都市的一套140平方米的房产和一辆汽车转到了胞弟名下。
2020年6月16日,已升任陕西省委统战部副部长的唐勇在他的办公室被带走。陕西省纪委监委的通报称,唐勇严重违反党的政治纪律、组织纪律、廉洁纪律、工作纪律和生活纪律,涉嫌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且在党的十八大后不收敛不收手,情节严重、性质恶劣,应予严肃处理。
2021年2月2日,唐勇涉嫌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一案,经陕西省人民检察院指定管辖,由宝鸡市人民检察院依法向宝鸡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纵观唐勇的贪腐过程,他“收人钱财,帮人办事”,看起来是“顺水推舟、成人之美”,自己只不过是从“多赢”的结果中获得了一点“感谢”,但他的行为侵害了公权力的廉洁性,恶化了政治生态,败坏了社会风气。他的忏悔虽姗姗来迟,却为后来者敲响警钟。
认为权力可以支配一切,将权力当作寻租工具而滥用,将获取权力当作终极目标的想法,与领导干部严以修身、严以用权、严以律己的要求显然是相悖的。这种权力观引导下的行为,只会被欲望所裹挟,最终结出恶果。
唐勇没有清醒意识到,手中的权力是党和人民赋予的,容不得丝毫野心和欲望。当他不择手段揽权、争权、弄权时,当他因为权力变现而沾沾自喜时,权力同样给了他“狠狠一击”。
(来源:《党风与廉政》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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