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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有条路
◎张峰青

  我家门前有条路,路面随地形的高低而起伏,蜿蜒向前。
  小时候,我曾经站在山坡上,俯视过村子的全貌,我们的村子像一个平躺在山谷的葫芦,那条路就像一条土黄色的绳子,系着“葫芦”,系着全村的家家户户。这条土路给村庄带来远方的未知和问候,也带给村庄渴望外出的探寻和希冀。
  这条路连接了村庄与天边,连接了山里和山外。那时候,当邻居红林哥的四轮车从小路上过时,轰轰的响声传得很远。车轮后紧跟着一条甩不掉的黄色“尾巴”,夹杂着柴油味的空气里,顿时烟尘滚滚。红林哥的四轮车是给河滩的水泥预制场运送钢筋和水泥的。每天清晨,四轮车伴着公鸡的打鸣声,离开村庄,傍晚时候,再披着晚霞的余晖回来。红林哥是个勤劳开朗的人,头大手大脚大,说话也是大嗓门。他说话时,喉结一上一下地动着:“这条路是我爷爷那辈人修的,用铁錾铁锤铁镐铁锹,一点一寸开出来的。路况虽不好,但全村人的出行,都离不开这条路。”他的话不假,村里外出的人都会在这条路上留下惜别的脚步,远方归来的人也会在这条路上留下熟悉的身影。
  这条路的路基是酥软的黄土,每当天空落下雨雪,路面就变得泥泞不堪,若是雨雪连绵,路面上满是胶着的黄泥,流淌的泥浆汇聚成一个个泥潭,出行的人必须穿上胶鞋,才能艰难前行,泥地上留下凌乱的脚印。天晴后,经过一两天的晾晒,路面又能恢复往日模样,人踩着松软细密的厚土,簌簌有声。
  我曾无数次走过这条路。路边生长的钻天杨就像高耸的路标,田畔上的柿子树染红了秋冬的风景,牛羊的蹄印斑驳错落,即使有残雪或薄冰,人走在上面也不会因打滑而摔倒。每当外出归来,踏上这条小路,熟悉的亲切之感裹着微风迎面扑来,我的心底总会升腾起莫名的感情:离乡的游子,无论走得多远多久,还是要走上故乡的那条路的。
  前不久,承包工程的红林哥开着新买的挖掘机回来了,接着是工程队的技术员在路上架起了经纬仪检测,镇村对镇街道及相连的所有道路进行了整修,还铺了柏油,在道路中间画上黄色的分道线,路肩也留了停车位。这条乡村小路大变模样,显现出了现代化气息。漆黑油亮的路面,黄白的道路标线,人行道上每隔二三十米架设了太阳能路灯,灯杆上装饰的红色灯笼和中国结,将这条路装扮得更加美丽喜气。
  门前有路,生活在变;门前有路,家乡在发展;门前有路,路在延伸,我们的幸福在乡村振兴中一步步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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