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泉,相传为炎帝神农氏沐浴的泉水;诸葛山,据说是诸葛亮第二次北伐驻兵的地方。一山一泉,遥遥相望,记载着历史的沧桑和老宝鸡的岁月年轮。而连接这两处文化古迹的道路,形如黄河中上游的“几”字,蜿蜒曲折向高处延伸。世人只知五丈原,不闻诸葛山,寂寞武侯祠在此兀立,唯有冯家塬村民,把蜀鼓《十样锦》代代相传!那鼓声,在秦岭的大小峰峦间激荡。
春日天气晴好,记者决定去看看炎帝曾经沐浴的地方,再去诸葛山拜谒一下武侯祠,来一趟“文化之旅”。一
从市区火炬路、峪泉路十字南行,过峪石路(即峪泉路和石坝河街道连接的小路)口,左边是凌云电器的老厂,过去老宝鸡把此厂叫48信箱,是国家第一个五年计划重点工程之一,是军工厂。听说,改革开放以来,一度有下属分厂生产过电话机、电子琴等民品,后来还生产“凌云牌”蓄电池,产品曾远销俄罗斯和中亚。凌云公司在深圳生产的中高档汽车音响,那是车载高配,许多车迷、音响迷都用过、听过,反响很不错。凌云生产电子琴确有其事,记者记得上世纪80年代,邻居小狄的爸爸从广东出差回来,花了一个多月的工资给女儿买了架电子琴。这事被小狄妈妈说笑了好几年,说花了80块从广东带回来个宝鸡凌云牌的电子琴!
过了凌云厂大门,记者顺着峪泉路接着往南走,此路尽头,即九龙泉、炎帝祠所在的峪泉村了。
相传,中华始祖炎帝神农氏“生于蒙峪、长于瓦峪”,渭滨区神农镇峪泉村是炎帝成长的地方。这个村也是镶嵌在秦岭北麓浅山丘陵之间的最古老的村落之一。汩汩流淌的九龙泉水、沉睡地下数万年的新石器时代遗址,以及随处可见的古窑遗存,如歌如颂,共同讲述了一个村子的文明。“我们峪泉村有‘活化石’!”对外面的来访者,峪泉村村民总是很有底气地这样讲。
在310国道北边的神农广场,记者碰到了高义生,他是峪泉村的一名老电影放映员,甚是健谈。他告诉记者,1999年修310国道时,为了保住流淌千年的九龙泉和神农祠,相关部门修改了施工图,将原来的老泉口覆盖封闭,引出管子从路基下面穿过去,在国道北侧建了个泉井,把老神农祠也移建过来。如今这片新址叫“神农广场”,广场内除了神农祠,还有几通新老石碑,其中一通是清代乾隆年间宝鸡知县许起凤立的《重修神农祠九龙泉碑记》,讲述了一个古代官员祈雨的故事。记者在神农广场看到,孩子们在出泉口戏水,大人们在健身器械上运动,一片热闹祥和景象。神农广场现已成为峪泉村村民的文化乐园。
沿峪泉南路上坡,越过国道桥,从桥头左首的土路下去,有个很多人都不知道的隐秘所在:一通矗立的清代“九龙泉”残碑和一座小殿,附近是封土的老九龙泉口。
二
从峪泉南路上了坡后向南走,步入了姜城堡地区。路边第一个老单位是东一路的宝鸡市气象局。记者采访得知,该单位的前身是中央军委西北气象处在北坡八角寺建立的宝鸡气象站,上世纪50年代初就有了,后来军转地,先后归属地方多部门领导,上世纪70年代正式成立宝鸡市气象局。宝鸡11个县区的气象服务,都从这里发布,它是宝鸡市民生产、生活的“千里眼”和“顺风耳”,不知不觉已为市民服务了近70年!
沿峪泉南路走几百米就到了东二路十字,左首是长年热闹的宝仪综合市场,右首是整片的凌云厂社区住宅楼。东二路上有一家老厂,原来叫宝鸡市仪表厂,市属企业,上世纪50年代就入驻姜城堡,比一些军工企业资历还老,上世纪90年代改名叫秦川集团宝鸡仪表有限公司。记者和该厂的几名连环画藏友,至今还有往来。
向东拐准备上冯家塬时,远望南边建光机器厂的厂门,这家脱胎于当年铁路建设的厂子,留下了铁道兵筑建的高大轩敞的宿舍、厂房。上世纪60年代末,当时的第四机械工业部将宝鸡无线电学校与筹建中的4503厂合并,成立了国营建光机器厂,老宝鸡都叫它81号信箱。
三
上冯家塬的道路随着地势越来越高,视野变得越来越疏阔,风景一路向好!人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总是快乐的。也许大自然给了我们生命的根,需要我们不断去寻找。越过一级台塬,又越过一级台塬,把冯家塬村一组、二组的田园瓦舍、墟里人家都甩在身后,平静的山谷似画屏般在眼前呈现。记者发现,那座心目中的诸葛山已踩在脚下。
诸葛山在今渭滨区神农镇冯家塬村的最南面,从前叫虎山,后来当地人为纪念诸葛亮来此,改虎山为诸葛山,还在山上修建了一座武侯祠纪念诸葛亮。诸葛山的地貌,顶平而三面环谷,南连莽莽秦岭群山,北瞰市区渭河谷地,好像一个缩小版的五丈原,难怪诸葛亮第二次北伐兵出散关时,会选择在此驻军!
武侯祠兀立于树荫下,除了正殿还有几间偏房,祠前有大、小卧石两块,左右两块立碑。那大石表面平坦而光滑,据传是供诸葛亮议兵、下棋时所用,当地人称作“诸葛石”。祠堂内供奉一尊诸葛武侯塑像,另存有出土的战国时期陶制下水管一节。据介绍,武侯祠始建年代无考,宝鸡解放时一度被毁,上世纪90年代村民重建至今,以表对一代贤相的追思。此祠规模虽小,但离市区很近,四周又是山野风景,倒也有些韵味。
历史记载,诸葛亮这次北伐,猛攻魏将郝昭防守的陈仓城二十余日,撤围而去,回汉中途中斩杀魏将王双。而村民坚持认为,诸葛亮是攻打下陈仓城后离去的,足见当地百姓对这位蜀汉丞相的喜爱。
诸葛亮虽然走了,但给当地百姓留下了蜀军战鼓《十样锦》鼓谱。
据神农镇老年科协会长冯勇介绍,所谓《十样锦》,是用普通的鼓(冯家塬村人一般用青槐制鼓)敲打10个花样,当地人叫10个锦色。每个锦色是一节,此鼓配合社火表演,敲打起来颇具豪迈雄壮之气。《十样锦》鼓谱已列入渭滨区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该村现有代表性传承人,在每年农闲时都要操练一番。
多年前,记者曾在冯家塬村看过师徒两代人表演过《十样锦》,那鼓声,在秦岭的大小峰峦间激荡,至紧密处,似要刺破天宇,直冲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