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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山沟
◎王太生
  市区之南,秦岭巍峨、峰峦叠嶂,在其北麓台塬地区,有数不清的近乎南北走向的沟壑。神秘而岑寂的条条山沟,是绵延无尽的秦岭向人间敞开的宽大胸怀。
  冬日,山沟里山石杂草丛林呈现出深浅浓淡,或黑或灰、或褐或白的颓废凝重色彩,远远望去,宛如是经过勾皴点染后意境深阔的水墨画。山坡上零散的梯田里,冬小麦、油菜一夜之间被打上了薄霜,在暖阳映照下葱绿如碧,散发着勃勃生机。透过薄纱似的一抹抹晨雾,沟间溪流似玉带蜿蜒而下,村庄乳白色炊烟袅袅升起,给静谧的山沟增添了别样的活力和情趣。
  山沟均是或陡峭或舒缓的山塬夹峙的谷道,大多有溪流或山路纵贯而出。大多山沟没有名字,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没有谁会给它起个名字;即使有,也朴实无华,让人浮想联翩。或与动物相关,如大猪肠沟、大牛沟、羊屎沟、金鸡沟;或以植物命名,如柳沟、苜蓿沟、棉木沟;或以方位命名,如西头沟、大南沟、东南沟、斜沟;或以姓氏命名,如王家沟、屈家沟、方家沟、程家沟,许是早年该姓人家聚居地吧。
  春天的山沟散发着舒适诱人的温度和味道,各种植物欣欣然苏醒过来。最先开放的是金黄色的迎春花,一旦睁开眼再也合不住好奇的眸子;之后是倚坡成片的野山杏花,肆无忌惮地将淡粉色涂抹在沟沿、崖边和山腰上,传递着春的信息;至于晚春的桃花、梨花、樱桃花、油菜花,还有众多不知名的山花,更是将山沟装扮成风韵十足、含情脉脉的女子。
  初夏,灰喜鹊、乌鸦、画眉、斑鸠在林中上下翩飞,高歌低吟;那些高大的杨树、粗壮的椿树、婀娜的柳树、茂盛的构树及浑身带刺的酸枣树,肆意延伸着新嫩的枝条;小草钻出地皮,漫漶出绿色的海洋。雨过天晴,山沟会升腾起一片片白云,一会儿长成巨大的蘑菇,一会儿变成奔驰的骏马,一会儿又幻化成一排排堡垒。黄昏,清新的微风和着洋槐花的清香从沟里吹了出来,氤氲着华灯初上的城区。
  金风乍起,天高云淡。山沟被描绘成一幅幅五彩斑斓、流光溢彩的秋景图。金灿灿的野菊花肆意绽放,柿子树挂满了红彤彤的小灯笼,野山栗从树上掉下来,撒了一地,像一只只小刺猬,剥开入口清香脆甜,这是山里鸟兽们过冬的绝佳食物。成熟的野猕猴桃、野葡萄酸甜可口,勤劳的山民将其采摘下来背出山沟,大自然慷慨地把山里的精华馈赠给人们,却丝毫没有索取。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每逢节假日,我邀上三五好友,沿着蜿蜒的山路,或骑行或远足,一路上欢声笑语,尽情释放着心理压力。最难忘春天挖野菜,蒲公英、灰灰菜、白蒿芽、荠荠菜、构须儿、榆钱,让大家收获满满。
  遇见山民在田里劳作,跑过去打声招呼,纯朴的他们热情地和我聊天,说说今年的收成、山乡的变迁乃至家长里短。几处农家乐吸引着匆匆过客,爽滑的玉米面搅团、清爽的新鲜野菜、喷香的清油煎饼,胜过了大鱼大肉和山珍海味。几年来,我结识了沟里的村民。尖山村老刘,性格开朗,年轻时误食毒菌,落下了病,生活拮据,政府给他家专门铺了路、通了电,还无偿给他提供羊羔、鸡苗、饲料,老刘养了50多只羊和100多只鸡,有了稳定收入,早就脱了贫。夏砑壑村70多岁的老张,老伴脑中风丧失了劳动能力,他带着才上初一的孙女艰难度日。农村医疗保险推行后,老伴看病难看病贵问题得到了解决,再加上家里十亩麦田,村上又安排了清洁工岗位,他经济上已不再窘迫。每次去山沟,我们都会带上一些应季衣物、学习用品送给他们,老乡们都会忙不迭地拿着镰刀、筐子到地里割韭菜、摘线椒、剜青菜塞给我们。
  如今,村民更是搬出了山沟,住进了环境优美、条件良好的新居,不少人种植了经济效益高的香菇、木耳、花椒。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真正实现了“搬得出、稳得住、能致富”的目标。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门前山沟常作客,访友寄情云水间,这难道不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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