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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端午
◎杨慧雯
  在随手可掬的阳光里,在清香悠远的艾叶中,裹着碧绿的情丝,那年端午,款款而来……
  端午前一天,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去采摘艾草。村后的小径旁、田野边,到处都是艾草,由于雨水及时,端午前后的艾草长得生机勃勃,郁郁葱葱,柔柔的叶子表面翠绿如玉,背面像是笼罩了一层朦胧的白纱,如梦似幻。艾叶气味浓浓,清香悠远,我摘下一片放到弟弟鼻尖,他捏捏鼻子,摇摇头,表示不喜欢这种味道,我和母亲被他的傻样逗得哈哈大笑。
  刚吃过午饭,母亲张罗着包粽子。在那个物质生活比较匮乏的年代,端午节自己包粽子就显得格外隆重,格外有仪式感。母亲早就泡好了圆糯米、红豆和大红枣,我们娘仨围在桌子前,宽大的粽叶经过清水的浸泡,色泽墨绿,韧劲十足。母亲心灵手巧,会包三角形、四角形和圆锥形的粽子,邻家的婶婶和对门的三婆常常来取经,母亲总会不厌其烦,手把手地传给她们技术。我看着母亲如同变戏法般,拿起一片粽叶,卷成一个圆锥形,把早就搭配好的糯米和红豆填进去,待到快满时,再加两粒红枣,眼见糯米和红豆快溢出来的时候,母亲不慌不忙,拿着粽叶的另一端适时地卷起来,用大拇指压平,把卷起来的另一面对折,用棉线从底部开始捆,捆成十字形,一个粽子轻轻松松就包好了。
  我惊叹于母亲娴熟的技艺,暗暗觉得自己应该遗传了母亲的灵巧,拿起粽叶,卷成圆锥状,填满馅料,得意地加了两枚红枣,开始小心地翻转粽叶。也许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吧,我双手用力,使出浑身解数,怎么翻转也包不住,糯米和红豆不听使唤,一个劲从我手里溢出来,我以为是馅料填得太多了,于是倒下来一些,可仍旧没办法包好。弟弟在一旁得意地嘲笑:“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我白了他一眼,不甘心,却也没办法。母亲从我手里接过去,把缠绕的粽叶拆开,重新折了几圈,一个俊俊的粽子便妥妥地成形了。
  看着母亲轻盈的动作,看着那一个个棱角分明、浸泡在凉水中的粽子,我沉浸在浓浓的端午情结之中……
  傍晚时分,彩霞满天。风柔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庞,没有白天的酷热和忙碌,母亲慈祥、安静地坐在院子的葡萄架下,拿出红、黄、蓝、白、黑五种绣花线,给我和弟弟做“花线绳”。母亲拿着线的一端,两手慢慢捻着,我拿着线的另一端,学着母亲的样子,从反方向捻。当她从我手里接过线,把两端放在一起,我松手的刹那,五色线自己缠绕在一起,神奇、漂亮!
  母亲慎重地把“花线绳”盘在一起,和前些日子早就做好的香包一起放在从药铺买来的香草中,我知道,这“花线绳”要在第二天太阳还未出来之前,戴在手腕和脚腕上,等农历六月初六才能剪下来。据说“花线绳”有防蚊虫叮咬、祛病健身的功效。
  端午的早晨,我是被母亲的风箱声叫醒的,她不知何时已经把“花线绳”戴在了我的手腕和脚腕上,我的辫子上,戴着她做的两串辣椒,胸前戴着一个大大的香包。
  哦!期盼的端午,就这么隆重地来了。
  母亲昨天割回来的艾草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我洗净双手,插在家里每一个门框的小孔里,清风徐来,艾草在风中摇曳。
  踏进厨房,母亲早已准备好端午的吃食,煮好的粽子散发出香甜的味道,炸好的油糕,黄灿灿的,让我直流口水,圆圆的荷包蛋躺在碗里,等我享用。
  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葡萄架下,美食的香味,风里的艾香味,阵阵袭来,醉了全家。
  如今,端午又至,那些温馨的镜头一遍又一遍在我脑海回放,如此遥远却又这般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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