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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鸡出土的牛文物(上)
本报记者张琼
    西周蚌雕牛头佩

    西周玉牛佩

    西周玉牛首


    (本版照片由宝鸡周原博物院提供)

   
  编者按:
  青铜牛尊、蚌雕牛头佩、西周玉牛首……牛年将至,我们前往宝鸡周原博物院,探寻了与“牛”元素有关的周原文物。这些文物的出土时间和地点不一,但都呈现出一个个生动有趣的“牛”形象,展示了周原遗址深厚而丰富的文化底蕴。让我们顺着这些“牛”元素文物,去探寻文物背后的故事。 
  
  贝壳上的牛
  蚌雕牛头佩
  腊月初,我们在宝鸡周原博物院馆藏文物中,看到一组西周蚌雕牛头佩,这组器物由7个2厘米高的蚌雕牛头像组成,小巧精细,颇有看头。
  宝鸡周原博物院工作人员介绍,这组西周蚌雕牛头佩出土于1992年的扶风黄堆墓。这组西周蚌雕牛头佩长啥样?它们由蚌壳雕成牛首形,两个牛角较大、上翘,牛眼大,眼角朝斜上方提起,两只耳朵小而外凸,牛鼻孔较大,圆圆的鼻孔很突出,原来似乎有镶嵌物。这组文物背面都是平的,其中4个蚌雕背面有2孔,3个蚌雕背面有1孔,均可穿系。
  蚌是生活在江、河、湖、沼里的贝类,蚌壳是我国古代生产工具、装饰品等的原材料之一。西周时有蚌币、蚌刀、蚌镰的使用,周原出土了蚌刀、蚌镰、蚌雕人头像等不少以蚌壳为原料的文物。
  站在现在的周原田野上,我们或许很难想象,为什么周人会开发蚌壳的多种使用功能?《诗经·大雅·灵台》里有一句话“王在灵沼,於牣鱼跃”,说君王在那大池沼,满池鱼儿在窜蹦,从侧面说明周原水资源丰沛。
  西周时期,周原大地水系丰富而庞大,不仅足够王室贵族和军队平民等人的日常使用,还能为种植、养殖、渔业提供水资源支撑。周原博物院里有一枚西周时期的鱼钩,长度超过15厘米,这种大号鱼钩也从侧面反映出周原曾经有丰沛的河流、肥美的鱼虾。
  正因为周原水系发达,给蚌提供了丰饶的生活环境,蚌壳才显得丰富而常用。周人将蚌壳作为原材料,制作出蚌币、蚌刀、蚌镰等生活用品,周原出土的蚌雕牛头佩也就不难理解了。
  然而,在我们传统印象中,蚌壳比较薄,而且较脆,只有末尾部分相对厚一些,怎么会雕刻出如此精美逼真的蚌雕牛头佩呢?宝鸡周原博物院工作人员介绍,宝鸡周原博物院陈列展品中,有与蚌雕牛头佩大小相似的蚌雕人头像,高近3厘米。此外,还有几件西周时期的蚌壳,每件蚌壳厚度达到2厘米,最厚的地方超过3厘米。这种西周蚌壳比现在我们见到的蚌壳体积要大得多,按照这种蚌壳体积来看,制作出2厘米高的蚌雕牛头佩是完全可以的。
  面对这7个蚌雕牛头佩,我们似乎可以想象到这样的情景:3000多年前,在水系丰沛的周原大地上,滋养出数量较多、体积较大的蚌,西周人将其捕捞上岸,取出大的蚌壳作为生活生产物资原材料,有的蚌壳被加工成蚌币,用来交易;有的蚌壳被制作成蚌刀、蚌镰,成为生产劳动工具;有的被仔细雕刻成蚌雕牛头佩等物,作为装饰品……
  同样的一片土地,不同的时间线,有不同的物产故事。
  玉石上的牛
  玉牛佩
  1979年,在扶风齐家墓出土了一件西周玉牛佩,虽然它只有3厘米长、2.4厘米宽,但活灵活现地展现了一头牛卧地回食的神态。如今,参观者可以在宝鸡周原博物院基本陈列《赫赫宗周万邦之方——周原遗址考古成果展》观赏到它的样貌。
  这件西周玉牛佩为二级文物,材质是青白玉,通体磨光,正面朝外鼓,背面中部有一明显凹槽。牛造型呈曲体、转头、卧地的姿势,牛眼睛雕刻成回字纹,牛口大张,牛鼻孔较大,头上有一对又高又尖的牛角。牛颈部为重环鳞纹,牛尾巴短而下垂,牛身上饰有波折纹,牛颈部还有一个小孔,可以穿系,整个玉器看起来生动有趣。
  西周玉牛佩的出土地点有故事,玉牛佩相关信息显示,齐家制玦作坊是周原发掘规模最大的制石业遗存,这里的制石生产始于西周早期,废弃于西周晚期,生产时间较长。
  在考古工作者的辛勤劳动下,发现周原遗址有多个手工业作坊,如云塘村制骨作坊是专门制作骨笄的,姚西居址的骨角器作坊则主要以鹿角为原料生产“角镞”等物,齐家制玦作坊是专门制作石玦的,还有铸铜作坊、制陶作坊等。
  著名考古学家、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雷兴山曾谈到,西周时期,周原每个作坊可能都有明确的主打产品,当时的手工业生产分工已经非常明确,专业化程度也比较高。
  周原遗址手工作坊密集、数量多、种类较全,可见在西周时期,周原不仅是当时的政治、经济中心,也是当时的手工业中心,极具魅力。从这件西周玉牛佩的造型构思和精巧造型可以看出,当时齐家制玦作坊的生产技艺之精湛。
  在宝鸡周原博物院的文物展览中,除过玉牛,我们还能看见玉鸟、玉铲、玉殳等玉器,展现了西周人的劳动智慧和审美情趣。
  寓意里的牛
  玉牛首
  时间拨转到1979年,扶风李家村出土了一枚西周玉牛首,造型别致,牛形态刻画生动、逼真,吸引了考古工作者的注意。
  细观这枚西周玉牛首,长2.5厘米,宽2.6厘米,虽然“个头”不大,但颇为精巧。西周玉牛首材质是青白玉,玉质晶莹温润,微微泛黄,玉牛通体磨光,外形上大下小、上薄下厚。凹凸线条表现着牛头上的各个部位,臣字眼,小耳朵,大鼻孔,有大而上翘的牛角,额头高出牛角,额部雕琢着十道互相平分的倒人字阴线纹,玉器中间有一个很圆的孔。
  这枚玉器文物上的牛形象,让人联想到与牛有关的些许故事。牛是先民最早驯化的家畜之一,在生产力较低的古代社会,牛是农业生产主力之一,人牛相伴、合作,人们赋予了牛吃苦耐劳、勤恳、善良、温顺等美好品德。
  《周易》寄予牛很高的象征意义,称“坤为牛”,认为牛是负载生养万物的大地即坤卦的象征物。唐代孔颖达在《周易正义》中作疏解释:“坤为牛,坤象地,任重而顺,故为牛也。”大意是大地柔顺能承载万物,用性情柔顺、力气大、能载物的牛来作为大地的象征。
  古时,牛也不能被随意宰杀,记述先秦礼制的《礼记》中有这样一句“诸侯无故不杀牛”。什么情况下才能杀牛呢?那就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比如说祭祀。
  《礼记》中有祭祀礼仪的记载:“天子社稷皆大牢,诸侯社稷皆少牢”,古代帝王祭祀社稷时,用牛、羊、豕(猪)作为牺牲,三牲齐全称为“太牢”(也称“大牢”),为高等级祭祀;诸侯、卿大夫祭祀时,用羊、豕作为祭祀的牲畜,没有牛,称为“少牢”,规格等级低于“太牢”。由此可见,牛的地位不一般。
  在古代,牛耳、牛血还有誓约的意味,诸侯国之间订立盟约时,赴会的诸侯要歃牛血表示诚意。《周礼·夏官·戎右》里有这样一句:“赞牛耳,桃茢”,汉代经学家郑玄注释:“尸盟者割牛耳取血助为之,及血在敦中,以桃茢沸之又助之也。”大意是将牛耳割下来放在盘中,主盟者执盘,取牛血盛在敦中,主盟者、与盟者相继歃血,表示天地为鉴,共守盟约,充满了仪式感。
  带着古人寄予“牛”的文化寓意,再去看这枚出土于周原遗址的西周玉牛首,不禁引人遐思。或许,在3000多年前的周人看来,牛不仅不能随意宰杀,而且牛的性情和作用,使得人们对牛颇为敬重和推崇,因而人们将牛刻在玉石、蚌壳、青铜器等物上,作为心爱的物件使用或佩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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