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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卡、手机卡,为什么会有人在网上出高价收购?出卖个人信息就可以获利?这些看似能轻松赚钱的“生意”,其实是电信诈骗案件中的一环。银行卡、手机卡非法买卖,为电信诈骗、网络赌博、洗钱等犯罪活动打开了方便之门。
斩断两卡犯罪黑灰产业链
本报记者韩晓磊
  今年10月,一场声势浩大的“断卡”行动在全国展开。我市警方重拳出击,一个多月以来,共打掉开办卡团伙5个、收贩卡团伙11个,抓获各类犯罪嫌疑人185人,取得了良好战绩。目前,警方正在进行的“断卡”行动,就是要斩断这一链条,从而遏制电信网络诈骗犯罪高发态势。
  租售银行卡害人又害己
  电信网络诈骗中,为逃避打击,诈骗集团往往会大量收购银行卡、手机卡,这就滋生了租售银行卡和手机卡的黑灰产业链。
  今年32岁的郑某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然而因为贪图一时之利,出卖自己的银行卡,成了诈骗团伙的帮凶,最终受到法律严惩。今年9月,陈仓区警方在侦破一起电信诈骗案件中倒查发现,经由郑某名下的一张银行卡流进流出的诈骗资金高达70多万元,涉及案件50余起。警方在对郑某的审查中,她如实交代,是在明知银行卡将用于违法活动的情况下,以1600元的价格出售了自己的银行卡。
  陈仓公安分局案件研判中心主任孙林虎告诉记者,从已破获的电信诈骗案件汇总来看,个人主动出卖银行卡、手机卡,以及QQ、微信、支付宝等账号牟利,最终为诈骗团伙所利用的,占相当大的比例,这些为电信诈骗犯罪提供了滋生的土壤。
  犯罪嫌疑人王某从2017年就做起了倒卡的“邪门”生意。他供述,一张银行卡、一张手机卡、一个网银U盾,被行内称作“三件套”,能卖七八百元到一千元不等,于是在利欲熏心下,他选择铤而走险。
  采访中,办案人员还提到,在出售银行卡、手机卡的同时,一些不法分子还把目光盯在了对公账户上。今年10月,金台区警方就成功摧毁了一个由外地人组成的犯罪团伙。他们流窜全省多个地市,以注册假公司的方式套取对公账户,最终以每套6000元到8000元不等的价格卖给省外的“帮信”团伙,在长达半年时间里,非法获利80余万元。
  而更值得警醒的是,一些涉世未深的大中学生为了赚取零花钱,出卖、出租自己的QQ、微信等社交平台账号,这也为各类电信网络诈骗违法犯罪提供了便利,导致电信网络新型违法犯罪频发。今年19岁的某技校学生霍某,就因为出租自己的微信账号给所谓的网络好友,导致该号码被用作违法活动,最终霍某被警方训诫。
  金台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周亮说,作为黑灰产业链的重要一环,个人和团伙租售银行卡的行为,轻则影响个人信用,重则卷入刑事案件,因此在斩断黑灰产业链的过程中,加强打击和防范这一环节显得十分重要。
  “帮信”团伙出卖信息成帮凶
  “帮信”一词,是近年来在打击电信诈骗犯罪过程中出现的新名词。记者在与多名办案民警交谈中得知,从已破获的电信诈骗案件来看,“帮信”团伙出卖信息、帮助电信诈骗集团转移资金,攫取非法所得,在黑灰产业链上扮演了重要角色,成为电信诈骗犯罪的重要帮凶。
  “我们可以帮助您找到牛股,让您手里的资金迅速翻倍……”“我们给您推荐一个交流群,里面有专业老师手把手指导……”就是在这样的迷惑和引诱下,家住市区的受害人李女士一次性向指定账户打了40余万元……随后,“专业老师”销声匿迹,“股友交流群”也“人间蒸发”了。
  回忆当初,李女士仅仅是接了一个陌生电话,便被“帮信”团伙成员的花言巧语一步步带入了深渊,而就在她还期许所谓的高回报无风险投资就要到来之际,却不知,“帮信”团伙已把她作为“优质目标”,交给了境外诈骗团伙。
  同样遭受侵害的还有受害人张某,与李某不同的是,她掉进的是“帮信”团伙精心设计的“桃花”陷阱。今年初,她在一网络社交平台结识了一位“高富帅”,短时间内,两人便发展成“恋人”关系,随即这位“高富帅”提出帮助她投资。一来二去,张女士累计投入200多万元后,“高富帅”便消失了……
  有人不禁要问,这些骗子究竟是如何得到受害人信息的?办案民警介绍,这其中“帮信”团伙起到了关键的帮凶作用。他们在线上线下大量购买手机号码、社交账号等信息资料,之后再一一进行筛选,将“猎物”相关信息出售给境外诈骗集团从中获利。据了解,警方在已查扣的“帮信”团伙成员的电脑中发现,其中存储着大量公民信息,从姓名、电话、住址、房产、车辆到手机通话详单、乘坐公共交通工具记录,详细程度令人咋舌。据一名费姓犯罪嫌疑人交代,他从事信息倒卖已有两年多时间,每天他都能从许多交流群中搜集近万条包括手机号码在内的各种公民信息,然后以一条信息几分到几毛钱的价格出售给别人,这其中就包含境外诈骗团伙成员。
  今年10月,金台区警方在捣毁一个“帮信”团伙窝点时,现场发现印有大量公民电话号码的资料。经查,这些电话号码也是从网上其他“帮信”团伙手中低价购来的,随后通过筛选加价,出售给境外诈骗团伙,从中非法获利。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犯罪信息侦查大队大队长高兴春说,这类“帮信”团伙是整个电信诈骗犯罪网络中的重要一环。他们获取信息的渠道有很多,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泄露个人信息的源头除了有人主动出售外,还有不少是一些单位或部门的“内鬼”,他们利用职务之便,私存用户信息,并倒卖给了不法分子。此外,“帮信”团伙之间还存在大量“互通有无”的交易行为。
  一名犯罪嫌疑人曾这样说:“许多早入行的、干得好的,早已住豪宅、开豪车了。”正因为有利可图,并且低成本、高收益且很难被发现,于是,许多人才抱着侥幸心理铤而走险。
  提高警惕管好个人信息
  近年来,新型网络犯罪已经引起全社会的重视,公安机关将其列为严厉打击对象。“两卡”犯罪作为其中重要一类,铲除黑灰产业链成为重中之重。
  那么,“两卡”犯罪的危害究竟有多么严重?多位办案民警告诉记者,“两卡”犯罪直接带来的影响就是为电信诈骗犯罪提供了“土壤”。除此之外,买卖银行卡和手机卡的背后,还隐藏了更多的犯罪,诸如集资诈骗、贩毒、洗钱、传销、行贿、受贿, 以及销售假冒伪劣商品等。
  近年来,随着公安机关对电信网络诈骗打击力度不断加大,越来越多的诈骗分子将窝点转移到了境外,危害性也随之升级。这些诈骗团伙建立虚假的博彩、投资股票或贵金属等网站,由专人维护操控,同时团伙内部还有更细的分工,有专门负责撰写话术的“编剧”,有专门负责进行诱骗的“情感演员”,有专门负责转移赃款的“技术控”等,这些小组相互配合,一步步诱骗受害者上钩。
  采访中,办案民警还介绍,如今的电信诈骗不同于前些年,侵害对象更趋年轻化,以“杀猪盘”为例,受害者多是青年群体,这些人被骗子花言巧语迷惑,不少人被骗光了多年积蓄,还欠下了巨额网络贷款债务。甚至还有不少诈骗团伙以各种各样的“噱头”引诱年轻人出境,受骗对象一到境外,护照就被收走,被强迫接受骗术培训,进而利用网络实施诈骗。
  警方提醒广大公民,务必保管好自己的银行卡、电话卡,不要贪图小便宜出售自己闲置的银行卡、电话卡及社交平台账号,一旦被用作犯罪活动,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法律风险。不用的银行卡、手机卡最好注销,不要随意丢弃,更不要出售。丢失银行卡、手机卡后要尽快挂失。此外,不要在陌生场合轻易扫码或留下电话号码,以免给不法分子提供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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