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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
◎胡忠伟
  经过了立冬、小雪、大雪的层层渲染和铺垫,冬才隆重而至。冬至的来临,意味着冬天真正地来到了。所谓“冬至”者,是谓“十一月中,终藏之气,至此而极也”。这一天,太阳高度最低,古代称为“日短至”。
  古人说,冬至分三候:“一候蚯蚓结,二候麋角解,三候水泉动。”据说蚯蚓是阴屈阳伸的生物,冬至天阳气虽已生长,但土中的蚯蚓仍然蜷缩着身体;那些比蚯蚓更微弱的小虫子,在蜘蛛网里也只能折翅沉寂、坐以待毙了。
  老天吝啬,今年从立冬到现在,一直晴晴爽爽,虽偶有风吹,也不见白云低垂,雪花乱飞。地上到处都是浮土,行人、树木、花带,蒙上了尘埃。空气中悬浮着大量浮尘和微生物,在太阳明晃晃的眼里,忽忽闪闪,四下张扬。
  怀念着有雪的冬天。冬天没有雪,就像土地上没有庄稼,森林里没有鸟儿。雪意外地下起来时,人间一片喜悦。雪赋予大地灵性,雪驱散了那些平日隐匿于人们体内被禁锢的东西。我看到大人带着孩子在旷地上堆雪人,在看不到的地方,一定也进行着许多欢乐的与雪有关的事情。冬可以没有风、没有雨,但不可以没有雪。在人类美好愿望中发生的事情,都是围绕雪进行的。
  每年的冬日,我都会在书香中度过,像要过冬的动物一样,储备好足够的粮食。
  在古人那里,冬至还是浪漫的节日呢。《后汉书》记载:“冬至前后,君子安身静体,百官绝事,不听政,择吉辰而后省事。”这天全国上下要放假休息,军队待命,边塞闭关,商旅停业,亲朋各以美食相赠,相互拜访,欢乐地过一个安身静体的节日。如今,人们传唱着那首古老的歌谣,“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人们自冬至起“数九”,每九天为一小节,共九九八十一天。这期间,笼着温暖的夜,大家围炉而坐,温酒话谈,数九消寒,最具雅意。那些闲逸之士轻轻点染笔墨,绘制“九九消寒图”,画素梅一枝,花瓣八十一朵,每天染一瓣,花遍开,春天临。
  瞧,再过十来天,阳历新年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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