貘尊
汉代人物俑
秦公钟
挽弓搭箭狩猎忙
在以农耕为主的我国古代,上至天子君王,下到布衣百姓,对狩猎都不陌生。从夏朝开始,王就规定每年必须狩猎四次,顺应春夏秋冬四季,狩猎也被称为“田猎”;而老百姓在农闲时也会选择进山打猎,这样不仅可以贴补家用,还可以打打牙祭。“狩猎”是古人的娱乐方式之一。
商周时期,宝鸡就是名副其实的“园林城市”,生态环境自然没话说。为何如此自信?我们从出土的文物中就能找到答案。在宝鸡出土的众多青铜器、玉器中,人们不仅能发现虎、鹿、牛、兔、鱼等动物的身影,也能寻觅到生活在热带丛林中的动物“貘”。
在宝鸡青铜器博物院的展厅内,有一件出土于宝鸡茹家庄西周早期墓葬的青铜貘尊。貘,是一种有蹄类哺乳动物,它鼻子很长,长得非常像猪,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水中和泥中,擅长游泳。它主要生活在南美洲和东南亚的热带雨林、草原、沼泽地带,以及灌木丛中。
我国著名地理学家、气象学家竺可桢先生,于1972年正式发表的《中国近5000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一文中曾提及,三千年前,黄河流域同今日长江流域一样温暖潮湿。据此推断,喜好于灌木中生活的貘,或许曾在三千年前的宝鸡地区出现,它灵活轻巧的身影,被当时的青铜设计师呈现于酒器之上,便有了这件貘尊。
由此看来,良好的生态资源为古人狩猎提供了有效保障。再看看文献中记载的“囿”。囿,是中国古代供帝王贵族进行狩猎、游乐的园林形式。《史记·殷本纪》载:“帝纣好酒淫乐……益收狗马奇物,充牣宫室,益广沙丘苑台,多取野兽、飞鸟置其中。”可以认为,囿,从殷商时代就已产生。
《诗经·大雅·灵台》提到周文王的灵囿:“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翯翯。王在灵沼,于牣鱼跃。”当时帝王有囿,方国之侯也有,有注释为:囿,天子百里,诸侯四十里。据《周礼·地官》记载,周代设官管理苑囿内事务:“囿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这些人分别掌管园林,并从事动植物的饲养与种植工作。后来,囿统称为“苑囿”。
可以说,在囿这种早期园林内,不仅草木繁盛、鸟兽繁衍,也提供了游乐、栖息之地,是君王贵族狩猎的理想场所。
钟鸣鼎食乐声美
“钟鸣鼎食”这个成语讲的是,古代豪门贵族吃饭时要奏乐击钟,用鼎盛着各种珍贵食品,形容权贵的豪奢排场。简单说,就是古代贵族吃饭时要奏乐,讲究氛围。
在西周的礼乐制度中,礼以鼎为中心,乐以钟为中心,鼎、钟是商周时代青铜文明最具代表性的器物,是贵族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在当时的物质和精神生活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尤其是经过西周制定和完善的“礼乐”制度,“礼乐”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中特定的符号,而“钟鸣鼎食”也在历史的演进中变成人们耳熟能详的成语,代表着富庶、文明和礼仪。
编钟是祭祀宴飨和军事占卜活动中的重要礼器。宝鸡的青铜文化让人钦羡,本地出土的编钟也不少,为探讨我国编钟的发展源流及乐律学、铸造工艺的演进情况,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
在传统文化中,古乐五音为“宫商角徵羽”(五个音阶的名称),但在编钟的演奏中,却没有商音。据《周礼·春宫·大司乐》中的相关记载,西周不用商音作为调式主音,当然也就没有商调的存在。
西周晚期以后,编钟进入了大发展时期。钟的数目由最初的三件一组增加到八件一组,其音量比殷商编铙要大得多,更能体现西周贵族的权威,也反映了周人对乐悬制度的重视程度。
1978年1月,宝鸡县(今陈仓区)太公庙村农民冉怀绪,在自家后院取土时发现一坑青铜器窖藏,共出青铜器八件:钟五件,镈三件。秦公钟纹饰一致,甬部饰四条小龙,带上有四组变形雷纹;旋部饰重环纹;舞部纹饰可分四个区段,每一区段内有三条变体夔纹相绕;钲部可分五个区段,内饰两条双身夔纹;鼓部饰相向而立的凤鸟一对。考古人员根据钟、镈上的铭文推断,作器者为秦国开创活人殉葬的秦武公。
作为春秋时期秦国国君享有的编钟,秦公钟不但体量大,而且音色纯正清亮,奏响后有双音效果。一个钟可以发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声音,这得益于匠人们高超的铸造工艺,他们巧妙地把握了每个钟内壁沟槽的深度和宽度。
我国古代,编钟是上层社会专用的乐器,也是等级和权力的象征。因其乐声清脆明亮、悠扬动听,能奏出歌的旋律,编钟又被称为“歌钟”,也是我国青铜文化中一朵绚丽的奇葩。
贵族吃饭要奏乐,百姓吃饭也可以唱歌,只是奏唱时要讲“乡饮酒礼”。这种礼是周代流行的宴饮风俗,主要目的是为了向国家推荐贤者,由乡大夫作主人设宴,后演为地方官设宴招待应举之士,此宴为“乡饮酒”。
据史料记载,在“乡饮酒礼”的进行过程中,还要奏唱一些宴飨歌,以赞颂周朝、周天子,达成团结之旨,所以这些飨宴诗歌,已成为乡饮酒礼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因为奏唱这些歌都是有其用意的,在古代文献中,常可见到古人用鹿鸣来比拟宴会嘉宾和笙瑟构成的宴会盛况,此宴也称“鹿鸣宴”,后经久不衰,一直延续至清代。
乐舞百戏技艺高
在不少古装影视剧中,男女主角都会相约于元宵节。每逢佳节,京城繁华热闹,处处张灯结彩,大街小巷的茶坊酒肆灯烛齐燃,街衢上万盏彩灯垒成灯山,戏台搭起有八里之长,艺人们载歌载舞,游玩与观灯的百姓更是不计其数,尽情欢乐。
没错,在没有互联网的时代,我们的古人娱乐生活一点也不单调。从史料看,两汉的宫廷,就有十分豪华的百戏演出场所。汉武帝为宴请匈奴和西域各国使者,举行了一次盛大乐舞百戏会演,“营千门万户之宫,立神明通天之台”,在这座可供千万人观看的大看台上,皇亲国戚和各族贵宾们都可安坐帐中看戏,“落以随珠和璧”,随珠和璧是当时名贵的珍珠宝玉,装饰于演出场所,可以想象出那时的热闹情景。
在汉代,乐舞百戏并不是王孙公子的专属,它也受到老百姓的欢迎,用一个词形容就是“身临其境”。宝鸡地区就曾出土过滑稽俑、女舞俑、吹排箫女俑等汉代人物俑,要知道,汉代杂技表演,种类之繁多,场面之热烈,这些文物从侧面就能反映出当时的社会风貌。
东汉著名科学家、文学家张衡在《西京赋》中,有对杂耍艺人演出场景的记载,他描绘说:“临回望之广场,程角抵之妙戏。乌获扛鼎,都卢寻憧,跳丸剑之挥霍,走索上而相逢。”第一、二句说的是杂技演出有既宽又大的广场,演着各种杂技妙艺,乌获扛鼎是举重表演,都卢寻撞是顶竿演出,跳丸和跳剑都是掷物杂耍,走索类似于今天的走钢丝。
除此之外,书中还记载有“怪兽陆梁”“白象行孕”“蟾蜍与龟”“水人弄蛇”等马戏团的表演,以及“化为仙车”“易貌分形”之类的魔术演出。不难看出,现代人喜欢的杂技和马戏,早在我国汉朝都已有了雏形。
值得一提的是,1954年,在我国山东沂南县北寨村,考古学家发现了一座距今近两千年的东汉墓,墓中有60多幅汉代石刻壁画,特别以古墓中室横额上的一幅《乐舞百戏图》最为珍贵。画面上共有54名演出人员,正在进行各种特技表演,这是当时一个规模不小的杂技团,它为我们展示了汉代杂技艺术千姿百态的表演场景。可以说,我国的杂技艺术成熟于两千年前的两汉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