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鸡弓鱼国墓地出土的丝绸印痕
汉代陶四合院
按比例复原的西周马车
生活不一定有诗和远方,但一定有柴米油盐。常言道,衣食住行,乃人之生存大事,在物质生活富足的今天,现代人既可以享受富足的物质生活,也可以体验便捷的生活方式,那么,在没有电、没有自来水,科技不发达的古代,古人是如何生活的呢?
衣 织布纺纱绣花纹
衣着,是人的外在修饰,衣冠整齐,干净得体,也能展现一个人良好的精神风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美的追求,我们的前人自有一套。
从古人发明的第一枚骨针开始,以其缝制出的植物、兽皮等材质的衣裳,就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宝鸡地区历史文化丰厚,关桃园和北首岭是我市颇具代表性的两处史前遗址。作为黄河中游新石器时代仰韶文化的重要遗存,考古工作者在这两处遗址中发现了先民对衣着打扮的关键信息。
相信吗?在7000多年前,宝鸡地区的先民就用帽子来装扮自己。有一件陶塑人像,出土于关桃园遗址,细细观赏,这件文物有尖尖的头顶,圆圆的两个眼窝,外翻的鼻孔……有学者坦言,这件器物头顶上的装饰,可以理解为“帽子”。
在传统印象中,原始社会的人多是赤身,或是以树叶、兽皮等简单披挂着生活,而这件文物的出土,可以说,7000多年前的宝鸡先民就已掌握了“缝纫”技术。再看看北首岭遗址,还有更强有力的证据。众所周知,原始的纺织品生产是从纺砣纺纱捻线开始的,在北首岭遗址中,出土陶纺轮22件、骨锥282件、骨针55件,这些就是纺织制衣的工具。有专家表示,出土于北首岭的一个残长6.7厘米的陶塑人半身像是穿着上衣的。
宝鸡是周秦文化的发祥地,早在西周时期,我国已经开始人工栽植桑树。周代服饰大致沿袭商代服制,但略有变化。衣服的样式比商代略为宽松,衣袖有大小两种样式,领子通用交领右衽,一般腰间系带,有的在腰上还挂有玉制饰物。简单说,当时的着装被纳入了“礼”的范围,讲究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
上世纪70年代,考古人员在宝鸡茹家庄西周国墓地中,发现了许多丝织品和印痕。特别是在伯墓室中发现两处,其夫人井姬的墓室中发现的丝织品,附在骸骨下的淤泥土上,共三层,还有刺绣的印痕。
专家们发现,这些附在泥土上的西周丝织物印痕中,丝织物的纹路和刺绣的花纹依稀可见,其单线绣出的图案使用了“辫子股”的针法,有很鲜艳的朱红和石黄两种颜色,清晰可见的刺绣花纹称得上我国古代迄今最早的刺绣工艺实物标本。
食 种类繁多烹佳肴
古人在吃饭这件事上,一直很重视。从史料所记和考古发现来看,在原始时期并无“一日三餐”的概念,而是“饥则求食,饱则弃余”。可以说,“定时吃饭”是人们饮食文明进步的标志。
周人重视农业,不仅善耕作,还懂吃且会吃。据《周礼》记载,周室官员多达63职3983人,其中主管饮食的有21职1683人,占官职数的三分之一,占官员人数五分之二。由此可见,贵为“八政”之首的“饮食”在西周人生活中的重要性。
西周时期,烹饪方法多种多样,饭菜种类五花八门。出土于扶风县庄白村一号青铜器窖藏的刖人守门鼎,就是一件非常典型的西周时期的青铜温器。这件青铜器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敞口,可盛食物,下层设门,可放炭火。它的使用方法是,把肉和汤放在上层,把炭火放在下层,通过持续加热煮熟食物,类似于今天的铜火锅。
《周礼·天官·膳夫》载:“凡王之馈,食用六谷,膳用六牲,饮用六清,羞用品百二十品,珍用八物,酱用百有二十瓮。”可见当时人们在食酱时已十分注重酱料与原料的完善搭配。不过,那时的酱并非作为调料,而是一种重要的食品,且是一类相当上档次的佳肴,在贵族们每天的膳食中,酱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宝鸡地区曾出土多件铜豆,其样式体积重量相差无几,考古学者推断,这些铜豆正是西周时期贵族用来盛放酱料的。
西周人不但会煮,还擅长蒸,出土于宝鸡市竹园沟国墓地十三号墓的兽面纹甗,就是西周时期常见的青铜蒸器。这件青铜器高35.2厘米,分为上下两部分,下部分为鬲,用来烧水,上部分为甑,用来放食物。使用时,鬲内的蒸气通过甑底的孔进入甑内,烹饪原理有点像如今蒸米饭。
到了战国时期,出现了我国古代最早的面食“饼”。这时的面食,因为没有酵母发酵,口感特别硬,没有办法咀嚼,一般都是泡汤吃或者贴在锅沿一起烧煮。虽然当时的面食又干又硬,但是因为干硬反而便于保存,许多人便把当时的干硬面食作为出门的干粮随身携带。
宋代的时候,包子是十分受欢迎的。花样繁多,从最开始的荤素两馅演化为多种口味,皇帝赏赐臣子也会仿照成包子的样子,内里包金银珠宝。2011年3月,高新区八鱼镇寨子岭村村民在取土时发现一座宋代墓葬,这是一座仿木建筑结构单室砖雕墓,虽然墓葬中未发现随葬品,也没有墓志记载主人的身份和生平事迹,但是,墓中出土了大量精美的砖雕,其中就有极富生活气息的庖厨图、温酒图等,砖雕上刻有小厮打开笼屉的生动场景,富有浓郁的生活气息。
住 安全实用盖小院
说到住,人们一定会联想到“房”。在没有水泥、钢筋的古代,古人会住什么样的房子?
传说,夏禹所住的房子还是“茅茨”,是指用茅式苇盖的屋,此后才有“瓦室”。据考证,历史上,“瓦”比“砖”出现的时间要早。在周原遗址上,考古人员就发现了板瓦,其制法是制成圆筒形的陶坯,然后剖开筒坯,入窑烧造。
虽然没有水泥,但我国古代建筑实用性强,房屋质量更是没的说。很久之前,就有人开始用石灰砂浆砌房子了。他们把石灰和沙子砾石搅拌在一起直接使用,因为黏合性较低的砂浆只能盖些矮小的屋舍,遇上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得立刻停工,用起来十分不方便。后来,古人经实践,将黄黏土加入石灰砂浆,使石灰砂浆变得更加黏稠,盖出的房子也变得高大结实。
我们熟知的四合院,在汉代就已出现。1998年初,在扶风县法门镇官务村容院组的汉墓中,出土了釜、钉、铜镜、陶器及1200多枚钱币等汉代文物,其中,一组陶屋引人注目。
这组陶屋摆放为四合院布局,由独立的单体门楼房,左、右厢房和后寝房组成,置于前室东北角。门楼房高37厘米,宽41厘米,厚15厘米。泥质红陶,彩绘。两面坡二层楼房式,歇山顶,房顶有正脊,两边有垂脊,正脊两端和垂脊下端压印有云纹瓦当;左、右厢房形制相同,高低略异,歇山顶,起五脊,正脊两端上翘成吻状,垂脊下端和正脊两头都压印着云纹瓦当,前檐无墙,后檐墙上两端用白色绘檐柱和斗拱。
这种四合院的形式,既安全又能减少相互干扰,是古代沿用时间较长的建筑形式。考古专家表示,汉代是中国封建社会发展中政治、经济、文化以及建筑方面的第一个高潮时期,但在研究汉代建筑方面,史料与实物资料都一直十分匮乏,所以扶风官务村汉墓出土的这组房屋建筑模型虽然是明器,但它无疑是墓主人一家起居活动场所的象征,也是当时建筑群基本特点的缩影,比较真实形象地反映了当时的房屋建筑风格和特点,是珍贵的历史实物,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
行 宽阔大道跑“宝马”
在没有电气化的时代,古人的出行方式不外乎步行、乘马车、坐轿、乘船等,但你可能想不到,在古代,人们不能随便开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他们需要到官府领取“路引”,就是“介绍信”。
有了文函,才可以出门,否则会受到杖刑。在古代,远距离出行还是会选择乘马车或乘船。在宝鸡地区,马车则成为出行的“主力军”,而乘车与否则首先取决于道路状况。
据记载,西周建立后,在周公的主持下修建了一条宽阔平坦的大道,号称“周道”,并以都城为中心,向东、向北、向南、向东南又修建了等级不同、呈辐射状的道路。1999年,北大考古文博学院和陕西考古研究所的专家们,对西周早期城郭遗址进行大范围勘探时发现了一条古道。这条古道为西北—东南走向,宽度为10多米,路中稍稍隆起,两侧略低,与现代道路基本相同,而当时宽1.8米的马车,在这样的路上可以并排跑四辆。也就是说,这条古道当年是四车道。
秦统一六国后,不仅修筑了万里长城,还修建了最早的“高速公路”——秦直道,这条道路对于促进中原与北方游牧民族的交流融合以及后世的商贸往来发挥了重大作用。
由此看来,宝鸡地区自古就是我国重要的交通枢纽。其实,古人也有“香车宝马”的出行模式。《诗经·小雅·蓼萧》中有这样的描写:“和鸾雝雝,万福攸同。”这里的“雝雝”,指的是铃声和谐又有节奏,这种悦耳的声音能给车主带来万福。发出悦耳声音的正是乘车上的“鸾铃”。研究资料表明,目前发现最早的“鸾铃”大概出现在西周早期。
“鸾”又称“銮”,是安装在古代乘车上的响铃。立于驾辕马匹轭顶与衡上的叫作“鸾”,也称“鸾铃”或“銮铃”;挂在车厢(舆)前栏轼上的叫作“和”,也称“和铃”。虽然都是铃铛,但“鸾”与“和”的形状、大小并不相同。“鸾”一般是由铜制成,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部分是铃体,呈扁圆形,由两片像缩小后的铙钹的零件组成,如同两轮对合,边缘较宽,轮面上有辐射状镂孔,球体中空,内置有石制的弹丸。
可以想象,有了车子,装好了銮铃,乘车一动,銮铃便会发出悦耳之声,给乘车人枯燥的旅途,带来一份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