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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迷蒙凌虚台
◎牛卫忠

  说到凌虚台,许多人便会联想到《凌虚台记》,凤翔的凌虚台因苏轼名扬天下。其实,从古至今,各地修建的凌虚台众多,凌虚就是高台,登高望远是人之本性。传说当年七仙女在凌虚台上俯瞰人间,成就了与董永的爱情故事,曹植有诗“建三台于前处,飘飞阶以凌虚”。现在许多旅游地仍有凌虚台以供游人登高观景。
  一千多年来,凤翔的凌虚台映衬了世事的风风雨雨,静静地伫立在东湖公园北端一角。沿喜雨亭进入杂树茂密的小径,凌虚台逐渐现出容颜,正面的“凌虚台”三个大字下边,《凌虚台记》仍可辨清,适然亭高高矗立在凌虚台上。凌虚台三面树木杂而密,只有北边一块不大的草坪似乎因缺少阳光照射长得高而柔弱,高高的槐树枝干四周突兀,与凌虚台上冲天的飞檐相依,浓绿的枝叶,鲜红的亭柱,亭与树,一起高高伸向天空,夕阳金色的光彩从高台树缝间射下,青灰色的凌虚台更加肃穆。青砖的台阶似乎一直潮湿却没有绿苔。站上去,历史的厚重扑面而来,多少人扶墙仰天长啸,多少人倚栏沉默寂然。“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沧海桑田勾起了人们无尽的遐思。手扶女儿墙,回望身后的台阶灰墙,草坪中几株低矮的绿化树轻轻摇曳,陪伴凤翔人千年的凌虚台依旧坚实。倚墙壁仰首,凌虚台上的适然亭红柱高伸,榫卯彩画,飞檐四起,想当年,雅士骚客或羽扇围棋,或饮酒赋诗,忘却案牍之累,丢弃尘世之绊,登高一呼江湖在胸,勤政万民尽忠庙堂。忽然对当年太守陈公弼执意修建凌虚台心有慽慽,凌虚台是有形的,心中的抱负是无形的,追求是人的灵魂,就如后期苏轼整修东湖一样,有了思想就会有作为。
  登临凌虚台,扶柱仰首,豁然开朗,东南面,树木的顶尖随风波动,叶片荡漾在眼前;正西边,苏公祠的青瓦白墙历史文化厚重,苏文与凌虚台相得益彰。“会当凌绝顶”的释然以及天下在胸的浩然使人神往。荀子说:“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上凌虚台,理想的光芒更加耀眼。
  喜欢雨中的凌虚台。这雨,不是霏霏细雨,也不是滂沱暴雨,唰唰不停的霖雨是对凌虚台最好的洗涤。雨帘包围中,凌虚台巍巍挺立,依旧是静静的,周围的树叶不再飘摇,如垂手的孩童乖巧懂事。石凳的清凉浸到心里,撑开的雨伞占据亭子一角,雨滴在树尖跳舞,唰唰声充实了一切。在亭子里,不用思考什么,茫然坐着,坐一个中午,没有人打扰,没有鸟雀啾啾。心灵任天籁雨声冲刷,“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激昂又一次涌动。
  曾经与某君多次登临凌虚台,兄弟情愫,指点江湖,慨叹世事。君常讲,水是城市的灵气。凤翔地处渭北旱塬,唯一的灵性当属苏轼在古饮凤池上修建的东湖。站上凌虚台,诵读苏轼几篇流芳的美文,吸纳东湖千年凝聚的灵气。俯首静思,澄明雅致;仰面东风,心旷神怡。凤翔的凌虚台在《凌虚台记》的浸淫中为世人向往,凤翔的东湖公园也在苏轼的光圈下历久弥新,这个凤凰饮水的雍州城几千年辉煌依旧。
  凌虚台为凤翔城迎来了早上的第一缕阳光,在蝉噪中给人们带来丝丝清凉。不管硕果累累还是白雪皑皑,凌虚台依旧承载着梦想、寄寓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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