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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味道
◎侯栗梅
  当厨房里响起锅碗瓢盆的协奏曲,一股喷香的葱油香味弥漫了院子。我收拾好了行李,坐在饭桌前等待着,等待我的小心思变成现实。吃过午饭,我就要回城了。在昨晚,我给小姨说要走,因为就要开学了,她挽留了半天,还是同意了。
  我是一周前来的,本是想来体验生活,体验书中所说“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惬意生活,可一切都被地里忙不完的农活打乱了。收完了黄瓜,青辣子又陆续成熟了,村里合作社联系了客商每天来拉菜,小姨家的三亩多地今年都建了大棚,所以她往地里跑得就更勤了。虽说每天都有合作社的其他人来帮忙,但我还是像当年那样,无论小姨到哪都紧跟着,还是她的“小尾巴”。
  小姨这些年一直跟着合作社大棚种菜,种啥不种啥,有合作社帮忙规划,她只管专心把菜种好,到收的时候,又有合作社联系销售,省了不少心,经济上还有保障,她和小姨夫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我去地里帮忙,小姨就教我辨别啥样的辣子是可以摘的,啥样是能再长三五天的,听得我脑海中立即浮过小时候她教我认麦子和葱的情景。
  “麦子变黄就熟了,可以吃,葱变黄就老了,不好吃。”小姨告诉我的话,我现在依稀记得,但在我的印象中,记忆最深的还是她给我做的葱花饼。“麦子磨了面是粮食,葱花是蔬菜。”小姨的话让只顾着吃的我一怔,原来香喷喷的葱花饼里既有粮食又有蔬菜啊,我一下就记住了,她的教法现在看来都十分科学,是分类学“因材施教”的好例子。所以,从小我就跟小姨很亲近,很听她的话。
  上大学的第一年,小姨常打电话给我,我就说想吃她烙的葱花饼,这似乎变成了治愈我思乡的药方,只要一想仿佛就有了向前的动力。跟葱花饼比起来,那些火锅、烤肉,那些冰淇淋、奶茶就都不香了,那是一种朴实且纯粹的味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会被人笑话它的不高级,但这是我心里一直念想的,来自我小时候的味道。所以,刚才小姨从地里回来的时候,胳膊下夹着一大捆葱,我就明白她有多舍不得我走了。
  小姨从厨房出来了。只见她左手端着一盘葱炒鸡蛋,右手的盘子里摞着高高的一摞葱花饼,“吃吧,还要赶车呢。”说着小姨赶忙把手中的筷子递给了我。我冲小姨“嘿嘿”傻笑了一下,就埋头大吃了起来。其实,我来的第一天就盼着吃到葱花饼,也央着小姨给我做,可她变着花样做了许多好吃的,一直把它留在了最后。这是我们的默契,也是暗号,更是二十多年来小姨对我的疼爱。
  仿佛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味道也的的确确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切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的葱,被油煎得刚刚变了金黄色,分隔着层层的面皮不粘连,看着油汪汪却一点也不腻,外表酥脆,内里香软,轻轻地咬一口,满嘴的爨香。还有乒乓球那么大的鸡蛋块,我一次只夹一块,就把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嚼着还没下咽,又忍不住咬上一口饼。“娃呀,这是给你的零花钱,在外地上大学,吃不上咱这农家饭,多吃点……”小姨边说边往我衣兜里塞了个红包,“姨今年地里忙,你来看我也一天没闲着,天天跟我在地里干活,你自小跟姨亲,可不要……”小姨的话,听得我眼睛发热,却停不下筷子,尽情地享着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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