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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味道
◎段亚明
  春天第一场雨毫无察觉地已经润湿了地面,仰头望向天空,却看不到春雨的蛛丝马迹。春雨就像一个暗夜里的精灵躲过了我们的眼睛,娉娉婷婷地走来。
  干燥了整个冬天的心渴望着一场不期而至的淅淅沥沥的春雨,渴望体会一把不打伞让柔柔的雨丝扑面而来的那份欣喜。
  下楼,地面湿漉漉的,空气里没有渴望已久的春的气息、春的味道。一股久违的泥土味扑面而来,随着一次深呼吸猝不及防地入了肺、入了心,将那份对春天味道的心意撞了个倒仰,将满脑子的芬芳啊、清新啊等对春天味道描述的华丽辞藻堵了回去,只剩下略带腥味的泥土气息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春的味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内心不禁有些失望。带着土腥味的春的味道多半会让人内心嫌弃,在钢筋水泥造就的森林里待久了渐渐会忘记泥土的味道,甚至会对满脚的泥泞带着鄙视和嫌弃。
  钢筋水泥的丛林里生不出鸟语花香,开不出姹紫嫣红的鲜花漫山野。双脚离开土地久了竟然对土地少了感恩和敬畏,多了漠视的情绪。
  踏着春的脚步,随着春的节拍回家过节。进门小小神龛两侧的陈旧对联如此刺眼地映入眼帘:“土中生白玉,地内产黄金”,短短两句话十个字竟然刺得我的心如此地疼,将我被虚荣包裹着的心撕破了,扎得我如此鲜血淋漓。
  春风轻柔地从我脸上拂过,我却感觉到是年迈的父母亲在狠狠地甩我的巴掌,啪啪的抽打声在我内心响起。羞愧、坐立不安的情绪左右着我,我闻到了蕴藏得好深沉的土地的味道,熟透的庄稼、百花芬芳、百果飘香。我陶醉在不显山不露水的爱的气息里、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气息里,将满心满身的疲惫涤荡个干干净净,从内到外来了一次精神洗礼。
  春啊!请原谅我的矫揉造作,原谅我的浅薄。一个人的心离开了土地,他就没有了根,没有了魂,没有了精气神。
  身有归处,心有安处。抛开钢筋水泥的包围,撇开沥青柏油的隔离,感悟到的才是真正的春的味道,体味到的才是属于我们的真正生活。
  春天的味道,是属于养育、萌发、安详、静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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