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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艺
◎白晓红
  古时,木匠虽然地位不高,但这一行家家户户都离不开,活路多,收入常有,所以,好多人都愿意去学。
  蒯富在私塾念了几年,刚过十二岁,便被父亲送到“江南木工皆出香山”的香山木匠名家处学习木工。临行时,父亲叮嘱他一定要听师父的话,好好学,早日出师。蒯富看着父亲的背影,将父亲的嘱咐记在了心里,下定了要认真学习的决心。
  第二天早晨,蒯富拜见了师父,可师父什么话也没多说,却让他先去山泉处挑担水回来。挑水回来的蒯富又问师父,师父递给他又粗又长的一根麻绳,要每隔一尺打个结。三天过去了,蒯富的胳膊酸困,手也磨破了,终于按师父要求打完了结。他长舒了口气,心想,这下师父该传授木工技艺了。
  蒯富满心欢喜,拿着全是疙瘩结的绳子给师父汇报去了。正在干活的师父头也没抬就说:“把绳子泡在水缸里,泡上一天一夜,再把你打的结解开。”
  泡了水的绳子结涨得鼓鼓的,就像胶粘到一块儿那样紧,怎么也解不开。蒯富使出浑身的劲儿,从大清早到晌午,才好不容易解开了一个。他起早贪黑,十多天才解完了他打过的所有绳结。他想,这回师父该教他学手艺了。
  让蒯富没想到的是,师父还是让他继续给绳子打结。就这样,蒯富重复打结、解结的活儿,直至腊月。蒯富想家了,更想回家过年,可自己别说学技术,就连木工用的工具摸都没有摸过,心里沮丧起来,回家怎么给父亲和家人交代呢。蒯富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在山泉边伤心地哭了起来。
  上山打柴的农夫看见他,问他为何如此大哭,蒯富就把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说给了他。
  “年轻人,请跟我来”,农夫把蒯富领到山后的一片竹林,说道,“你看这片竹林,密密麻麻,每株都挺拔参天,是有用之材,可你知道它是怎么长成的吗?”
  蒯富疑惑地摇了摇头,农夫继续说:“竹子种下去,并不是当年就能长出竹子来,而是在土里扎根,孕育竹笋,前三四年光景,竹笋总共才在土里长三四厘米。待到第五年,很多竹笋一夜之间就会冒出地面,每天长高二三尺,没几天就十几米高了,没几年,就能成林了。”
  农夫拍了拍其中最粗的那株竹子,语重心长地说:“人也一样,干啥事都不能一蹴而就,可好多人没熬过那‘三厘米’,最终一事无成。你师父是让你要像竹子一样在土里扎根,积蓄力量,练好基本功,让你的小身板强壮起来啊!”
  蒯富听了恍然大悟,拜谢农夫回去了。从此,他再无怨言,干起活来更卖力了,身体也一天天结实起来。一连三年,蒯富都没有回家过年,一心一意地向师父求教。三年后,师父开始教他推、锯等木工技艺。蒯富已身强体壮、心灵手巧,加之他学艺刻苦努力、悟性高,进步很快。
  多年努力,蒯富终于学有所成,出师了。后来,他又学会了建筑营造,成了技艺高超的一代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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