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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县横渠镇万家塬村——
在苍松翠柏间守护一代鸿儒
本报记者张晓燕



   

  在秦岭北麓的眉县横渠镇万家塬村,大振谷迷狐岭的浅山地带,苍松翠柏环绕,一眼望去,到处深林茂木,满目静谧祥和的景象。这里长眠着北宋一代鸿儒张载,以及张载的父亲张迪、胞弟张戬。
  张载,人称横渠先生,北宋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关学”创始人。他所提出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传诵不衰,历久弥新,成为脍炙人口的名言,激励了无数华夏儿女,是中华文化遗产中最宝贵的财富之一。很多崇敬张载的人从全国各地来到眉县横渠镇,参观张载祠和横渠书院,有些人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去拜谒过张载祠以南6公里的张载墓,都深感遗憾。
  2月15日,记者采访了万家塬村党支部书记任翠翠,她说,万家塬村的村民世代为张载守墓,这里民风淳朴、风景优美、物产丰饶,2019年被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命名为“国家森林乡村”,2016年被中国科协和财政部命名为“全国科普惠农兴村先进单位”,2020年被陕西省委组织部命名为“村级党组织标准化建设示范村”,是一个人杰地灵的美丽乡村。
  世代愿为张载守墓
  一场接连下了好几天的春雨,夹杂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缓解了迷狐岭上张载墓园的干燥。在眉县横渠镇万家塬村迷狐岭一处凹进去的山峦中,有三千多棵细而高的橡树,橡树当中还有近百株肃穆的松柏,张载及其父张迪、胞弟张戬的圆形墓冢在初春的阳光中静默无声。墓园占地近40亩,山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对张载父子的崇敬之情。
  万家塬村今年71岁的村民夏田顺已经在这里为张载守墓12年,他说,去年冬天以来太旱了,墓园四周都是树木,最担心山火,所以,他和妻子张寿梅这一个冬天都坚持在墓园巡查,一旦有人来拜谒,他们就远远地看着,等人走了之后,守在香火前不敢有一丝马虎。这几天的雨雪来得真及时,他们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么多年了,张载墓园的防火防盗工作一直做得很好,受到了上级文管部门的肯定。
  2011年3月的时候,守墓人张兴建因病去世,眉县文物局的人找到夏田顺,希望他为张载守墓,一天一夜十元钱。夏田顺很痛快地答应了,他说:“张载是咱眉县的名人,他的‘四为’名句被很多人传诵,能为他守墓,保护好国家的遗产,这是我的福气。”夏田顺说从他记事起,父亲就告诉他,村里的人历来都愿意为夫子守墓,几百年来一代接一代地守了下来。
  他从家中搬到了张载墓前的一个房子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他都在墓园里打扫卫生、擦拭墓碑、擦拭12对石羊石马石牛,守护墓园周围的树木,制止村民到树林里来砍柴割草,也防止发生火灾。不论下雨下雪,夏田顺从不间断在晚上巡夜,虽然说张载是文人,随葬品肯定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也怕有不法分子前来盗墓。如今县上每月给他900元的补贴,他说更要为夫子守好墓园,当好义务讲解员。2022年,夏田顺被评为2021年度第四期“敬业奉献”的“宝鸡好人”,获得了首届“最美陕西文物安全守护人”荣誉称号。
  夏田顺和妻子就像万家塬其他村民一样,对张载父子很崇敬,村民们也世代传承着严谨的家风,乡邻和睦、虚心求知、择善而从。
  倾心建设美丽乡村
  当年张载回到横渠后,依靠家中数百亩薄田生活,并亲自带领学生进行恢复古礼和井田制的实践。今横渠镇崖下村、扶风午井镇、长安子午镇仍保持着遗迹,而且这一带还流传着“横渠八水验井田”的故事。张载将民众视为自己的同胞、万物视为自己的朋友,蕴含着心系苍生、胸怀天下的责任意识和精神追求。张载的一生,就是“民胞物与”的真实写照。
  张载故去已经九百多年,现在到处都在建设美丽乡村,就是要让在乡村生活的人们物质和文化生活都丰富起来,而发展壮大集体经济是帮助农民增收的有效途径。
  “中庭井阑上,一架猕猴桃。石泉饭香粳,酒瓮开新槽。”这是唐代诗人岑参在《太白东溪张老舍即事》中描写眉县农家日常生活的诗句。眉县自古盛产猕猴桃,万家塬村虽在山岭之上,也种植猕猴桃。任翠翠介绍,万家塬村是由之前的万家塬和大镇村合并而成,全村14个村民小组、1032户4000多口人,主导产业以猕猴桃、葡萄、秋菜为主。2022年,全村猕猴桃总面积3300余亩。群众投资建了6座冷库,储存量达50吨。村里还有6个蔬菜、苗木、猕猴桃等专业合作社和协会,为村民提供花粉、化肥、技术培训及销售等服务。
  任翠翠说,截至2022年4月,万家塬村多方筹措争取资金300余万元,先后引进守猴猕猴桃花粉厂、社区工厂、甜柿子示范园、奶山羊养殖基地,并实施电商仓储分拣等集体经济项目。村集体经济项目的落地投产增加了村集体收入,更有力带动本村及周边群众就业,服务了农村,带动了农民增收。万家塬村积极实施硬化、亮化和供排水等民生工程之后,不仅方便了村民出行,村里的经济作物也能顺畅出山,90%以上的耕地可以在干旱季节得到有效灌溉。特别是全面硬化、亮化、绿化村内巷道,让这个小山村美丽如画,村民们盖起新房,处处都整洁干净,日子越过越红火。
  建设“美丽乡村”,是改善农村人居环境、提升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水平的需要,也应该是张载当年的理想。万家塬村,是中国无数乡村中的一个,这里文化底蕴深厚、旅游资源丰富,大镇河、泥於河傍村而过,张载墓园、大振谷、莲花山、凤凰岭自然风光优美,每年都有不少外地人前来拜先贤、赏美景。
  万家塬村不仅山水秀美,村民们也深受张载仁爱忠孝遗风的感染。万家塬村调委会主任李小军说,村民之间矛盾很少,还涌现出不少诚实守信、助人为乐、孝老爱亲、道德奉献的模范。比如为群众服务任劳任怨的党员王志春;为困难群众捐款捐物、为组上饮水亮化慷慨解囊的王永平;几十年如一日照顾瘫痪婆婆、孝老爱亲的许巧芳,大公无私、义不容辞帮助困难村民的位崇元等,在美丽乡村建设中,倡导文明乡风,是很重要的一课。
  张载《西铭》的核心精神就是倡导仁爱忠孝的伦理情怀。历史上,“民胞物与”激励着仁人志士救国家于危难、拯生民于涂炭。在今天,它仍旧启示我们每个人以天下为己任,关怀社会、关注民生,自觉肩负起对国家社会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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