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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丝绸古道
◎段吉文
  在我的家乡陇州,有一处美丽的地方叫老爷岭,它有着我国西北内陆地区少有的高山草甸景观,是一片尚未开发的原生态纯美之地,位于小有名气的固关镇。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朝老爷岭而去,沿途的风景美不胜收,山坡上的一枝一叶、一草一木,都伴随着微风自由地摇摆和轻舞。汩汩溪流冲刷着那被岁月和风雨风化的碎石,溅起朵朵白色的水花。郁郁葱葱的森林把湛蓝的天空遮掩得越来越小,差点从眼睛里溜走。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老爷岭的山顶,扑面而来成群的马队和皮肤黝黑的牧马人撒满了这无边的草地,让人顿感一股强烈的田园气息。
  老爷岭是关山(又称小陇山、六盘山支脉)的次高峰,海拔2428米(主峰关山梁海拔2466米),著名的古丝绸之路便是从关中过固关,翻越老爷岭,走关陇古道,进入西域地区。自古以来,文人墨客在此多有留驻。最早的陇山诗歌有《诗经·秦风》中的篇章,其中《车邻》《小戎》《蒹葭》《驷驖(tiě)》四篇是秦人崛起西陲的见证。隋唐时,陇山诗歌大放异彩,李白、王维、岑参、高适……他们如繁星般的创作,让人为之惊叹。唐以后,陇山逐寂下来,诗歌也渐渐远去。这些诗歌作品给固关、老爷岭带来的文化色彩和光亮,千百年来,从未消退。
  老爷岭上的关陇古道穿固关而过,弯弯曲曲向西延伸而去,一直到达关山,再继续通往西去。这条线路是沿渭水北侧经咸阳到兴平、武功、扶风、岐山、凤翔,从凤翔走柳林道循千河过千阳县、陇县,从陇县的固关、大震关、安戎关、付汗坪分岔上老爷岭,下山直通甘肃张家川县的马鹿镇,再经恭门直指陇城,或由马鹿镇向南经长宁驿至清水、天水,从而形成了丝绸之路过境天水的南北两线。汉武帝通使西域后,成为长安通往西域的主干驿路之一,至唐代达于极盛。
  自秦汉以来,关陇古道马不停蹄,人未断流,丝绸、陶瓷、茶叶、战马从这里往来中原西域,官员、军队、商贾都从此经过。史书记载,秦始皇、汉武帝等西巡在此驻跸,张骞出使西域、昭君出塞在此洒下眼泪,文成公主西行下榻于此,左宗棠收复新疆时这里曾作为重要的军粮中转站,1949年7月,西北野战军第一军发起固关战斗,在此灭敌3000余人。这些无不印证了固关老爷岭的重要性。
  唐代诗人岑参的诗句几乎可以还原当时官道一片繁忙的景象,他在这首题为《初过陇山途中呈宇文判官》的诗里写道:“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星流。平明发咸阳,暮及陇山头。陇水不可听,呜咽令人愁。沙尘扑马汗,雾露凝貂裘……”唐时王维的《陇头吟》里写道:“长安少年游侠客,夜上戍楼看太白。陇头明月迥临关,陇上行人夜吹笛。关西老将不胜愁,驻马听之双泪流。身经大小百余战,麾下偏裨万户侯。苏武才为典属国,节旄落尽海西头。”从这些诗里可以看出,唐代的关山古道,不但关隘遍野,而且设有不少驿站。
  听闻当年丝绸之路的遗迹还留存着,我急不可待地想去看看,目睹和体验一下古丝绸之路的风韵。走进了一片草甸,眼前便出现了长约四五十米的古道原址。一眼望去,草丛之中,一片一片白色的石头由远而近,每片石头的表面是平整的。看着千年前的这条古道,一刹那,古丝绸之路的驼队以及丝绸古道的繁华盛况又一次浮现在我眼前。踏在关陇古道遗址上我思绪万千,一件件古朴的石雕、一方方残破的条石、一条条车辙压痕、一座座关隘旧址、一个个别有风韵的古迹,见证了曾经的辉煌,也成为数千年丝路文明的最好注解。
  漫漫古道,它承载历史、镌刻文明,见证着这方土地上昔日的繁华,记载着悠悠岁月中沧海桑田的变迁,也展现着历史长河里浸染的永恒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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