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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席
◎王商君

  过去,关中人都睡土炕,上面都铺有席子。席子用芦苇条编织,光滑平整,就是睡在光席上面,也未尝不可。席子传导热能也很迅速,在寒冷冬日,身下炕洞里燃烧的柴草,将炕烧得温暖如春。
  据半坡博物馆出土的文物印证,早在六七千年之前就已经出现了芦席,直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使用非常广泛。
  在我们关中,席子伴随着人的一生。人出生在席上、生活在席上、成长在席上,死了也用得上席子。过去那些生活条件不好、无力置办棺木的家庭,只有将死者用席子一卷就挖坑掩埋了。这个情节多在戏剧中有表现,如《卷席筒》等传统剧目。
  据陇县的一位老匠人讲述:一张苇席的编织看似简单,实则费工费时,还要手艺非常精湛的匠人上手来做。芦席的花纹非常讲究,主要追求构图简洁、美观。过去的席子构图种类很多:三纹席花、人字席花、十字席花、三角席花、龟甲席花、胡椒眼席花等,但多以简洁实用的双纹席花为主。
  一张席子的制作大致可以归为选苇、破篾片、浸水、碾苇、编织、收角等几个步骤,编织过程繁复漫长。篾,就是将剥光叶片的芦苇破成条状,再用石碌碡进行碾压,使其柔韧,这样编出的席子不易断裂。
  接下来,就是席子的编织。不论编织什么样的席子,主要有踩角、编席心、收边3个步骤。踩角起头用5根芦苇篾条子,摆放整齐,编的时候用苇篾要一根是根,另一根是梢,梢子总得围绕根子编织。
  席子有四道边,这道边则稍厚于席面。这个技巧是用折边做成,折边是席子编织工艺中最后一道工序,活漂不漂亮,就看这道工艺水准的高低了。席子收边后,摞起来压平,半日之后席子成品就诞生于世,可以进入市场买卖了。
  编织席子的匠人,除了席子,还会用同样的技术编织蒸馍时盖在蒸笼上的席盖子,还有编织保存粮食用的麦包子。随着时代发展,这些物件退出了历史舞台。但席子编织这门手艺目前还没有完全消失,一些山区的老席匠仍在顽强地传承,给市场提供成品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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