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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场
◎刘建生
  作为夏收大戏的序曲、碾麦工作的前奏,光场成为上几代人心底里珍藏的温馨又难忘的记忆。
  麦田开始夹绿,农人就开始拾掇场了。场有新老之分:新场是指大麦、油菜等早熟的庄稼收割后,腾出的地做的碾场。因为土里的油菜茬、落叶、杂草、瓦片等需要用手拔、耙搂,所以比较麻烦。待清理干净,将大一点的土块敲碎,再用锄头把没有处理到的地方挖起来,套着牛耱平。老场基本是固定的,年年做场,啥也不种,只需要锄松、耱平即可。
  光场前,需要一场雨,否则需要拉水泼场。雨小了不行,土粘不到一起。透雨过后的几天里,乡亲们焦急地到自家场里查看墒情,等待光场最佳时机。等场里的土不干不湿之际,家家户户开始了光场。
  光场还需要一只碌碡,就是一个装有木制支架可以滚动的大石头磙子,形如圆柱,直径四五十厘米,长不足一米。两端圆心处各凿一圆孔,跟酒盅子差不多大小,作为转动的轴孔。木制的支架要选上好的铁样坚硬的洋槐木来制作,两侧支架中心横向对着装有一根擀面杖粗细的铁榫,榫尖插进光滑的轴孔里,再把左右侧框用绳子摽紧,前面系上绳套,用人或畜拉着滚动,就像小型压路机。那种筒形青石碌碡、混凝土碌碡因表面光滑、碾压面宽,最适合光场。
  光场是个体力活,一般需要两个精壮劳力推着碌碡横碾竖压,直到场面瓷实。为了防止湿土粘在碌碡上,还需要一个人用笊篱掸炕灰,这轻松活由女人、碎娃来干。于是,家家户户的场里响起了“吱扭吱扭”的碌碡声,汇成一曲美妙的乡村“光场曲”。我家往往是爸爸、哥哥在推碌碡,汗珠子挂满脸颊,衬衣后背都湿透了。我手握笊篱跟在后面往碌碡上掸灰。
  光好的场平展展,颜色蓝莹莹,硬度也不错,不比现在的水泥地面差。场一般要光好几次。雨水多的时候,下一场雨得光一回场。记得有一年,我家的麦场前后光了七次之多。为了防止场面子晒裂,光好的场还需要苫一层麦草。除了人力光场,也有套着牲口光场的。光场的人一手扬着鞭子,不时在空中来一记响鞭。另一只手牵着牛缰绳,顺便还拿着竹篾笊篱。枯燥、乏味地转着圈子,不断重复的工作让人很无奈,于是他扯起嗓子吼起了秦腔:“后帐里转来了诸葛孔明”,以此来排解劳动的疲劳。
  如今,收割机一叫,麦子往水泥地面一倒,夏收就已过半,碾麦子再也用不上场了,年青一代已经不了解过去人们光场的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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